此乃法兰克军最虚弱的时候大部分,他们是甚至不穿甲,仅做衬里布衣躺得横七竖八。
驻扎拿骚的罗斯军对此一无所知,不过瓦迪带着兄弟来故意惹出事端,来的时机也不晚。
他们带着牛角号,又带有两面鼓,这些助威兼顾通信的工具,现在成了吓唬人的特色武器。
法兰克军守夜的哨兵昏昏欲睡,现在哨兵换了港,接替的士兵拧着身子在河畔区域徘回。
士兵奉命寻找驳船,骑兵大清早便穿上重甲,结伴在河畔区域搜寻。慵懒的士兵陆续睡醒,也被告知一旦找到了足够船只就开始渡河作战,百夫长令自己人提高警惕。
还要渡河作战?获悉消息的士兵纷纷清醒,他们必须考虑到一个糟糕的事实——我不会游泳。
要穿着重甲行动,避免再被狡猾的诺曼人偷袭。但穿着重甲于渡河之际落水就是必死无疑。
那有怎么办呢?此乃旗队长的命令。
无论是兴奋还是纠结,法兰克军之昆汀旗队正在苏醒,他们正在恢复松弛的战斗力。
恰是这一关头,突然间号角声、鼓声大作。
那不是法兰克军的号声,而是一种悠远低沉的声响,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是谁?!该不会是敌人?!
不由他们再怀疑,两头尖的维京长船悍然出现在河道,鼓声号角声就从这些船只传出。
借着水流就不需划桨,船上的罗斯战士要根据命令在合适的时间抛下铁锚。
瓦迪带着一众兄弟索性站起身,左臂持盾,右手握住剑鞘或斧柄,不断敲打着自己的盾,再伴随着有节奏的维京战吼,怎么看都是对敌人发起挑战。
时机已到,瓦迪的旗舰抛下铁锚,后续船只陆续行动。各船不可思议的定在来茵河河道上,排列成交错的两队。战士们穿着甲衣,所在位置也故意处在敌人的一箭之地内,他们看似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地,正所谓敌人的箭能打到我,我就能更好地攻击。
左舷的战士排成盾墙不断敲盾呐喊,他们的身影完全掩饰住身后的兄弟。
左舷已经挂上一层圆盾,再加上一排战士的盾墙,因抛锚静止的船只有如一艘小的堡垒。
处在右舷的战士一言不发,忙着给钢臂十字弓上弦,更有甚者调试着扭力弹弓。
瓦迪眯着眼凝视法兰克人正在进行的剧烈动作,敌人纷纷起身聚集,显然自己的招数完全引得他们的注意。
遂站在昆汀的视角,此乃诺曼大军主动发起挑战!
“诺曼人要进攻了!快列阵,和他们搏杀!快穿甲!”
“快!弓箭手集结,射击他们为步兵穿甲掩护。”
……
昆汀说了很多话,也抓紧时间将现有的骑兵集结起来。甚至是充当后勤兵的梅茨伯爵派来的二百人都拿起武器,所有人有意在岸上以逸待劳。
按照以前的传说,诺曼人总是主动出击,他们的船只靠岸就如野兽般冲杀。根据这些说法,昆汀自认为以逸待劳是正确选择。
五十余名弓手也是步兵客串,他们并不重视弓箭,只因为了杀敌胜利的目的他们有着刚好选择。羸弱的弓箭对披着甲衣的士兵用处有限,毕竟罗斯军是一个异类,除了他们,并没有第二个势力有能力大量装备碳钢破甲箭,也没有第二个势力装备了更高级的弓弩。
昨日只是小挫,今日的昆汀不以为意,若是步战他丝毫不愧。甚至,他有意带上五十名重甲骑兵在合适的实际发动一场必胜的冲击。他觉得自己要做的就是把敌人诱骗上岸。
但瓦迪和罗斯战士们盯着的事那些弓箭手。
“敌人的弓手来了!注意隐蔽!”
他如此下来,制造大动静的战士纷纷躬下身子,以圆盾遮掩,顺手也掩饰身后准备射击的十字弓兵。
法兰克弓手一言不发,他们站在河畔边,顾不得凉飕飕的来茵河波浪拍打松软河滩,很多人的鞋子浸湿了,他们将六支箭插在泥地,旋即在一名指挥官的引领下发动第一轮齐射。
箭失开始砸在罗斯人的盾上,熟铁箭簇陆续扎在盾面,打得木盾噼啪作响。
第一轮齐射后紧接着是第二轮,罗斯人就是摆出一副老乌龟的架势,盾墙上插着不少箭,甚至有的长船之船艏异兽也中箭了。
这些带倒钩的箭失专打缺甲的步兵,奈何熟铁箭簇的箭由短木弓抛射,最终威力实在有限。
事实上双方的距离充其量只有折合七十米,短木弓要进行抛射,罗斯的钢臂十字弓只要以微微抬起的角度射击就够了。而后者会发射更重的箭!
六轮箭雨已经结束,法兰克弓手有些疲惫,他们依旧维持着阵列歇歇胳膊。
他们不知道自己杀伤了多少敌人,现在突然看到那些船只的盾墙分散开,持盾者纷纷蹲下。
一些无盾的人站了起来,像是端着奇怪的东西。
站在瓦迪的视角,他见到自己的持弓者已纷纷就位,一声令下便是万箭齐发。
那些列阵的法兰克弓手成了活靶子!
标枪、短粗的弩箭噼头盖脸砸来。临时不穿甲的弓手就此在罗斯军第一轮反击遭遇重创。
胸膛被标枪刺穿,脖子被短粗怪箭击穿,腹部、腿部中箭……
这还不算结束。
“十字弓手!快上弦!弹弓!快蓄力!其他人,用你们的短弓射击!”瓦迪抓住时机大吼。
处在旗舰的弓弩手给其他船做出表率,他们直接拔掉盾上的箭失,搭在自己的短弓上回敬,奈何这些兄弟不是高明的猎户,短弓射击充其量就只是战术掩护了。
好在这些轻箭的反击进一步扰乱敌弓手的阵地,伴随着第二轮十字弓射击,法兰克弓手撂下超过三十名倒地者落荒而逃。
他们甚至明明听着伤者吐着血呻吟,却无能为力去救援。
河畔区域成了危险的所在?!
“他们逃了!不要怕!继续用扭力弹弓打他们的步兵!给他们大礼!”
全部扭力弹弓以45度角抛射标枪,六根轻质标枪打着旋飞过超过二百米,一头扎进刚刚列阵的法兰克重步兵中。
就算是披上的锁子甲或是布面甲,也敌不过标枪的冲击力。即便那是轻质标枪,轻也是想对的。特制的碳钢针尖就是为了破甲,甲衣提供了一定防护,但中箭者还是被标枪插进肢体。
六箭全部命中,只因法兰克步兵站得太密集。
法兰克军旋即骚动起来,不过仅仅六支标枪还不足打崩气势。起初他们还不知道遇到了何等打击,检查一番发现是标枪。
既然是标枪,应对这东西的办法也是有的。他们的蒙铁皮小盾纷纷举过头顶,迎接着全新的标枪,奈何该有的伤亡还是少不了。
一边是被动挨打,一边是不慌不忙地射击。
面对陆续有兄弟中箭,且中箭就是几乎必死的重伤,结阵的法兰克军旗队艰难维持的士气正在快速瓦解。临界点到了,顷刻间阵列雪崩。
就算昆汀呲着牙呼吁大家不要逃,战士们也要尽量向后退却,大家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而这一逃就狂遁很远。
法兰克军就这么逃了?
喜悦的罗斯人不禁有人倡议:“我们直接登陆。”
登陆?按理说是要落实黑狐的要求不可登陆。
瓦迪有着绝对的指挥权,这番根据战场实际情况也就破例。他的选择比较保守,就派遣一船兄弟登陆,并下令:“你们将箭失捡回来,把轻伤的家伙俘虏,重伤的给个痛快。记住,不可进入内陆。”
他们伴随着身后兄弟们以法兰克语对敌一浪接一浪的脏话嘲讽,划着船展开“回收箭失兼抓舌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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