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人会怀疑留里克的手段,而这所谓的手段,正是组成一支联军,强力控制盘踞在港区的自由渔村,最后将抓获的渔民押到国王这里后,又国王的船队直接拉走。
他们其实非常清楚,这些年来罗斯人一直在梅拉伦湖地区张罗移民来着。就是这个留里克,甚至自掏腰包帮助欠债的农民家庭还清债务,帮助农奴赎身。留里克断不会真的仁善,他自己成了最大债主,那些被赎身的人只能跟着他走。据说是全体运到东边给罗斯拓荒,被强制移民的人现在日子过得究竟如何,贵族们并不知晓也懒得闻讯。
将被团团围住的渔民,渔民宿命也是被运走,至于留里克会怎么处置这群人,谁会在乎?
贵族看中的是自己利益!
深夜里,国王与梅拉伦本地贵族做了一个约定。
那些渔民把持着的渔村必须从地图上抹去,空下来的空间用于城市的扩建。斯德哥尔摩扩建是一个必然,而当务之急是,庞大的粮食交割需要一个宽大的空间,更是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
贵族们被留里克拿捏得死死的,所谓各部族订购的大船就在湖上抛锚漂浮着,想要得到它就必须完成粮食交割。小小的古尔德岛不适合巨量的粮食贸易,交易场所在之前的商业街,继续进行交易显得过于局促。
所以,那些渔民必须离开。
留里克给贵族们定的计划,便是明日整个白天整顿人手,待到第三天尽可能的将人员集结起来。他又令:“你们多带上木盾和棍棒,我不希望你们真的把他们都杀死。你们要驱赶他们,若是有反抗尽量用绳子捆起来。你们只要在陆路将他们向总督府办事处驱赶即刻,我会在这里守着。”
等于说主要的驱赶任务是本地贵族在做,聪明的贵族意识到这个驱赶渔夫的恶名是要落在自己头上。还能怎么办?驱赶渔民们对大家是有好处的。
留里克这便也不会是做最终的大好人,按照他的计划,将在明日傍晚便开始令整个舰队运动起来,以王命封锁港口,禁止斯德哥尔摩渔夫的夜间捕鱼作业。港区从傍晚便开始封锁,直到一切尘埃落地,港口才会重新开放。
至于这一期间从外地赶来的商船,那就只能被困在封锁圈外。
作为国王的留里克会率先展开行动,如此便是给贵族们的一枚定心丸。
计划已经定下,它立即开始执行。
这一个平静的日子,似乎与别的日子并无差别。广大的梅拉伦农夫还在忙着收割燕麦,一些首先收获完毕的农民,已经是全家上阵举着脸颊夯打麦穗强行脱粒了。
那些渔民还不知将放生在自己头上的倒霉事,他们照常大鱼或是筛网、补王,并没有察觉到罗斯舰队开始了运动,jūn_duì 正从古尔德岛上源源不断开赴陆地。
渔民也更不知晓那些住在城中的大家族,居然自发在和偏远一些定居的家族联动。甚至是比约恩也从自己祖宅之所在,调来了一些人手。
本土贵族在自己的宅邸整顿人手,但凡可以拿起武器男人都被组织起来。
这些人原则上就是梅拉伦部族的战士,这次他们手持的不再是利刃,而是棍棒与缆绳。虽然很多人觉得驱赶渔民没什么意义,既然雇佣了自己的老爷愿意给粮食报酬,何乐不为。被动员的人也的确不想杀死那些渔民,他们还是顾及彼此都住在梅拉伦湖。既然只是强行让他们搬家,驱赶到大王的营地就算完事,心理负担也没了。
因为这一切,都是国王与贵族的安排。
在下午的时候,肉眼可见的异常终于发生。
罗斯舰队排成长蛇阵,舰只首尾相连,彼此还有绳索捆着。一个舰只构成的圈子将港区团团围住,这里没有任何的出口,船只见的间隙过不了划桨长船,唯有只能乘坐一两人的舢板可以穿过去。
试图穿过缝隙的渔船被罗斯海军的扭力弹弓威慑性射击,固然还有执迷不悟着,就在即将穿越缝隙之际,船只被铸铁弹结结实实打出洞,渔民被捞上来俘虏。
只要被俘虏,就直接运到古尔德岛关押起来。渔民询问为何如此,没有任何人告知缘由。
整个斯德哥尔摩港口被彻底封锁,漂浮的舰只高扬棋罗斯旗帜。登陆的罗斯jūn_duì 也在城市外围树立旗帜。
整个城市被封锁了,事情倒也不尽然。真正的小商贩撒丫子就跑,他们本就不住在城里,带上细软急忙遁走,奇怪的是罗斯jūn_duì 并没有进行阻拦。
这其实是一个漏洞,或者说也是留里克有意无意在围城中安置的一个敞开的小门。
要带走的都是港区的纯粹渔民,如果他们走陆路撤离,便是放弃自己赖以为生的渔船和棚屋。或许会有渔民感觉危险举家逃走,绝大多数渔民定然是保持观望态度。
外面的商人进不来,里面逃出来的小商贩散步五花八门的消息。甭管消息有多离奇,国王留里克控制了城市,这一消息确凿无疑。
渔民们仍不以为意,而商业街到了傍晚已经彻底萧条下来。
被罗斯把持的成里最大的酒馆,本是夜里会有大量小商人来此购买廉价的麦酒痛饮一番,罢了再乐呵呵地高谈阔论。而今,酒馆因无人问津而关闭了大门。
城市陷入了安静,今夜比以往更加安静。
但凡被动员的本地贵族,他们的私兵都作着最后的休整。各路私兵竭力武装自己,有能力的人就披着锁子甲,没能力的尽量也披一层皮革。没人使用剑和战斧,倒是使用长短不一的棍棒。
各贵族皆向留里克汇报自己的动员情况,会有接近一千名私人武装投入这场对渔民的围猎。
当公鸡第一次鸣叫时,沉睡的私兵纷纷苏醒。
也是这一时间点,准备妥当的罗斯jūn_duì 也站了起来。甚至是运到岸上的战马,骑手高举着旗杆一跃上马。
斯德哥尔摩一部分已经醒了,一部分仍在沉睡。
天空变成天蓝色,东方的太阳仍在地平线下,那边的天空已经被照得发黄。
号角声与鼓声突然大作,这即是对士兵们的行动信号,亦是惊醒了所有的渔民。
所有准备妥当的贵族们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