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本想着一口气冲到战斗第一线,就像曾经年轻的自己那般,成为战场上的大明星。
“如果战死,就战死吧。罗斯人的最佳首领已经诞生,就用我的死献祭这场罗斯的胜仗……”奥托沉浸在战争的激烈中,他近乎是一种殉道者的姿态试图冲到第一线。
非常可惜的是,战局容不得罗斯公爵成为无双勇士。
因为那些最勇猛的铁人构筑了一道“杀戮之墙”,他们这群家伙在疯狂的抢占杀敌的光荣,这是后续赶来的公爵精锐佣兵乃至公爵本人都不能抢到的。
耶夫洛非常希望杀死十个敌人,让主人临时租借的剑染血以报答恩情。
“公爵大人!我们怎么办?狂战士们要把敌人消灭干净了!”踏在蠕动的尸堆里,耶夫洛对着呲牙的奥托大吼。
“那就把受伤的敌人杀死!你们也注意,铁人一旦死了,你们给我立刻补上!”
特殊的战况之下,奥托只能双手抓举自己的祖传的大马士革钢打造的花纹钢剑,寻找弥留的敌人刺杀之。
无论是健壮的哥特兰男兵、看似柔弱的女兵,亦或是一些明显稚嫩的面孔。他们此时都是哥特兰jūn_duì 的一员,且全都受了重伤。
奥托根本不会把揉虐敌人当做乐子,他无差别的给予补刀,耶夫洛带着兄弟们,还有紧随其后的斯拉夫长矛手,大家都在这么做。
罗斯军的两翼在蒙受了相对严重的损失后,阵线终于稳固下来。阿里克和哈罗左森在苦苦坚持,双方的剑、矛和斧头混乱挥舞,盾牌贴着盾牌变成谁都不能再进一步。
铁人的暴力冲撞砍杀终于撕裂了丹麦佣兵的阵线,现在,一群沐浴了鲜血的银盔战士,带着地府的恐怖之感,出现在丹麦佣兵后方的普通哥特兰岛民的jūn_duì 面前。
少年战士惊得扔了斧头,女战士发出刺耳的尖叫。
可惜,铁人们不会因为敌人的特殊性就手下留情。
他们的冲上了来,无情杀戮,哪怕是有人跪地求降,战斧仍将其砍杀。
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出现在面前!
奥托抬起那衰老有睿智的脑袋,深邃的目光看到的不是敌人惊慌的脸,而是说不尽的光荣。
“敌人要崩溃了!兄弟们!顺着缺口冲进去!不要留情!敌人!必杀!”
说罢,奥托索性扔了盾,他双手举着剑,在多达一百五十名精锐佣兵的护卫下冲入敌阵。l
乱战之际,留里克亲自带着射手旗队仍旧在不停的放箭,他无法帮助自己的父亲去厮杀,只好继续着箭矢支援,直到战士们将随身带着的箭矢发射干净。
年轻的小战士站在泥泞的战场,他们的皮靴满是暗红的泥浆,身边到处是倒毙的敌人。男孩女孩,大家下意识地聚在一团,在箭矢射完后,纷纷抓着战斧,生怕身边的死尸突然攒起来。
留里克知道自己的小战士都吓坏了,不过其中大部分人已经成长。他们这一天见识到了规模巨大的万人居然,当以后再参加战斗便不会胆怯。
“我们停下来休息,让其他人继续战斗!”留里克下达原地警戒的命令,确实对于疯狂拉弓射箭胳膊酸痛的人们,他们既然无法去锋线拼杀,就不要给前面的战士添堵。
当下的战斗确实也不需要留里克再去参与,射手旗队将最后的箭矢插在十字弓的箭槽后,便纷纷半跪防备任何形式的突然袭击。
再看罗斯军主力,大军已经开始战略反推。
在乱军之中,奥托敏锐地看到了一些衣着华丽之人。
“耶夫洛!”奥托大吼。
“在!”
“看看那些男人,居然用豹子皮妆点自己。那是敌人的首领,你带着兄弟冲过去,给我砍几个脑袋回来!”
“遵命!”
耶夫洛完全是带着狂笑,招揽二十多个癫狂的活计冲锋,他们没时间和铁人混在一起杀敌,就是精确打击那些华丽的敌人。
普通的哥特兰战士衣衫一般,大量人员还是赤膊上阵呢?他们的贫穷装束自然让大商人们脱颖而出。
与此同时,面对丹麦佣兵的快速失败,震惊中的商人们根本不知所措。
不止一个人嘶吼哥特兰王哈肯怎么办,可惜,国王捂着脑袋根本没有决策。
哈拉尔对着哈肯的大腿就是一踢,“你看啊!他们的狂战士要杀过来了,很快我们就有危险。”
“啊啊啊啊啊!”
“你不要尖叫!你是王!现在兄弟们在大量死亡,还有什么办法吗?”
“啊啊啊啊啊……”
的确,连压轴的丹麦佣兵都挡不住罗斯军,哈肯还有第二波预备队吗?
哈拉尔的眼角看到,一些商人带着自己的私兵正悄然撤离。
哈拉尔是主战的,然而现在jūn_duì 的士气已经崩溃,国王本人光顾着无意义的尖叫,什么决策都做不出。
“你这是要死在这里吗?你和你的家族就去死吧,我要撤离了!”
这不,国王无动于衷,哈拉尔索性带着自己的私兵逃离战场。尤其是责令自己的女儿亚丝拉琪,以及那些女战士们必须撤离。
撤离?撤到哪里?海湾被罗斯船队封锁,海上逃亡怕是困难重重。逃到附近的林地,最终大家还是要饿死渴死。但是不撤离,必是被包围而来的罗斯人聚而歼之。
见得一些商人带兵撤退,许多哥特兰战士也在向维斯比的方向逃窜。
他拽着女儿的胳膊健步狂奔,一度让他的几个儿子疲于奔命。
“爸爸,我们怎么办?回家?”亚丝拉琪惊叫道。
“对!回家。回去后我们坚持作战,至少要保护我们的家是安全的。”
维斯比要变成战场?每一个街巷都变成厮杀之地?亚丝拉琪和他的父亲都不能预判未来,显然他们已经不能奢望旷野的决战哥特兰军能取胜。
有五个商人带着一小撮私兵、家庭成员战士撤走,其中自然包括哈拉尔等人。
眼见得一群衣着鲜亮的商人跑了!
本就沮丧与恐惧交织的哥特兰战士,他们见到这一幕,那最后的一点士气也崩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