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罗斯人都会从南方进口大量的亚麻杆,采割的麻杆没有什么附加值,罗斯人买入它们后便自行加工。
将原始的亚麻杆弄散并疏麻处理,得到大量土黄色、棕色的粗糙细线。
这些一团乱麻的细线本身就可以进行纺织,只是它们也太过于粗糙,除了编织成斗篷、船帆和麻袋,似乎也没有多少新用处。
罗斯的女人们传承着古老的手艺,她们与法兰克人的手艺也并无本质的差别,两者的生产力也是相当。
土黄色的粗制亚麻线被放入陶瓮煮沸,再放入一点山里挖到的天然芒硝。她们并不知道这样做的原理,但这样煮沸一段时间的麻线,不但变成了牛奶一般的颜色,尤其编织的布匹极为细腻。
实质正是天然、易获得的漂白剂与开水的共同作用,亚麻线里贮藏的天然色素和胶质都被祛除了,这才获得舒适体感。
它并非麻烦的科技,但需要加工者复出很多劳力。
古尔德进口了实质三种亚麻布。土黄色的布匹是最粗糙也最廉价的,它数量实质不多。数量最多的是白布,它产量大每年的销量亦很大。
唯有染成天蓝色的麻布,它们才是弥足珍贵。
白布固然是容易变脏,罗斯人平日倒也不是很讲究,现在族人们已经广泛使用肥皂,把自家的麻布洗涤干净已经不是麻烦事。
去年买入的亚麻杆,罗斯的妇女们已经在无聊的冬季,用短暂的白天时间尽力织布。
罗斯部族本来有些缺布,不过部族几十年来始终是南方盟友们的最大皮革供货商,族人们从来不缺皮革。近年来与南方的贸易越来越频繁,规模也变得空前巨大,曾经比较稀缺的麻布,如今已经再普通不过。
据说是公爵大人斥巨资买了一大批成品麻布,用处居然是给出征的战士们制作统一的衣服?
就在古尔德船队抵达后不久,整个部族的妇女们,包括留里克手下的那数百名女孩,她们齐聚在海滩接受着留里克的调令。
很快,每一张白布被撕扯成三半,即三张长约莫4米,宽约莫1.3米的布。
这样的布匹可为一名强壮的战士制作一件白色的袍子,甚至还能有不少富余的布,这就需要妇女们发挥想象,去制作一些别的纺织品。
所有的布匹里,有多达九十包是纯粹的白布,理论上会有一千三百余袍子制作完毕。
另有三十包粗制的土黄色麻布,它们一样是要制作袍子的,且这些新袍子必须快速制作,然后供给那些来自梅拉伦的新佣兵。就是考虑到用料的节约问题,三十包粗麻布刚好可制作六百套粗袍子。
唯有在给自己主力的装备供应方面留里克愿意下大本钱,只有他们士气高涨,胜利才会真的属于罗斯。
一场轰轰烈烈的制衣行动开始了!这是女人们的战争!
女人们实质上极大程度肩负起罗斯jūn_duì 的后勤,她们本就花费时间伐木、煮盐,现在更是利用夏日极长的白天,以很高的耐力做工。
虽说在留里克看来,部族的女人们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以刀子裁剪布匹,用骨针、粗制铁针,极少数人用极为珍贵的钢针(原产地实为唐帝国)来缝制制式统一的袍子。
她们明显还可以更加的用工,可惜她们这辈子也不可能成为留里克概念里的流水线工人。
因为她们缺乏关键的纪律教育,亦是给予现在的生活状况下,她们的确缺乏拼命工作的动力。
扪心自问留里克也不怪罪她们磨蹭,她们再磨蹭,那也比梅拉伦人有效率,同样作为敌人的哥特兰人也不会有如此速度备战。
每个领了麻布的女人必须在两天时间内完成袍子的制作,她们为了挣到一笔钱,亦是为了自己出征的丈夫、儿子能够风风光光,果然认真的完成了这份工作。
在七月十五日,全部的款式惊人相似的白布长衫纷纷上交,留里克也开始组织新一批人手,对这些白衫进行二次加工。
一名公认的罗斯壮汉穿戴锁子甲,接着又把没有袖子的白布上杉套在身上。
留里克要的正是这一的穿戴效果,随着牛皮带束住壮汉的腰,一名看起来整洁又不失勇武的战士应运而生,比起他以往的模样,围观者皆赞誉这新模样。
仅仅是这样远远不够!
透过这名壮汉,留里克确定了长衫的所谓两侧和腰部的确切位置。
精加工,便是长衫的前胸和后背,都有两条男人三根手指宽的蓝色布条,以交叉的模式缝合其上。
此乃罗斯人专属的“船桨式纹章”,亦是实质上的罗斯的象征。
有二十包的蓝色麻布,留里克从一开始就没有计划将之全部作为服装,它们必须是给各种布匹做搭配。
说起来罗斯人自古以来选定的“交叉船桨”纹章图式简单,蓝布的储备足够多,它不但能给所有的精锐战士缝上罗斯的印痕,亦是能让罗斯的船只都能飘着罗斯的标志。
唯有那些粗麻布做的衣服,将之赏赐给新晋投靠拿命换未来的佣兵们,有新衣服穿就不错了,他们有自知之明,知晓无权挑三拣四。
故而来自梅拉伦部族的六百人,他们次日清一色换上新衣,以及一条简单的麻绳做的腰带,另有一双简易的皮鞋。
他们很快知晓了自己的真实工作——加入罗斯jūn_duì ,向哥特兰岛大举进攻。
一些年轻人为之亢奋,一些老者对前路深感迷茫。
年轻人就是希望在战斗中表现自我,再趁机捞到战利品。年老者更多的去考虑可能的死亡,以及不能为了梅拉伦人而战的悲哀。
他们倒是立刻接受了现状,见得传说中的整个罗斯部族,所有族人包括年幼的孩子都在为了战争做准备。
终究罗斯人也是新生的瑞典王国的一份子,恐怕接下来的战争也是被国王奥列金授意的。
他们自我安慰,自己终于还是介入到这场伟大的战争,只是介入的方式非常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