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艾溪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些措手不及,想了半天道:“说我不缺钱是假话,其实我很需要钱。我的理想就是改变家乡面貌,让寨子里的人过上幸福生活。呵呵,有些不切实际吧。”
“没有。”马哲很认真地道,“我觉得你的理想是高尚的,我等凡人不可企及。更多的人是为了自己,谁会去想着顾及旁人呢。”
“高尚谈不上,不过是一种信仰。”
“信仰?”
“对啊,我们侗族是山地民族,对大自然特别敬畏崇拜,无论山川河流、古树巨石等都是神灵之物,其中至高无上的神叫‘萨岁’,她能保佑我们村寨平安。”
马哲听着有些茫然,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是信仰。都说我国是缺失信仰的国度,不过是相对于汉族而言。除去虚无缥缈的牛鬼蛇神,孔孟之道算是国人信仰的源泉。然而,各种教条主义让人们学会逆来顺受,牢牢禁锢捆绑在一亩三分地上,奴性思维根深蒂固,千百年来如此。
艾溪转移话题道:“扯远了,还是谈谈工作吧。此次到上海培训地点在复旦大学管理学院,时间虽短,但听听著名经济学家的授课肯定受益匪浅。关于达美的所有资料我都发到你邮箱了,尽快熟悉工作,明白吗?”
“好的。”
艾溪打了个冷颤,抱紧双臂道:“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回去吧。”
回到76号,俩人一左一右进了家门。马哲坐在沙发上发呆,脑海间萦绕着艾溪的身影。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魅力,时而敬而远之,时而异常亲切,站在职场的高度所展现的霸气让人生畏,而私底下表现的那么亲和,两种角色转换异常自然。或许,内心深处还有另一个神秘的她,只不过用套子伪装起来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时针指向十一点,墙上的挂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要在平时,它的声音完全可以忽略,而此时此刻,每响一声都让他异常紧张。再过四十五分三十秒,孟瑶就要回到坞州了。
马哲迫切想见到她,却有惧怕面对她。他坚信,孟瑶不会相信照片的内容,可解释起来似乎又苍白无力。他已经做好暴风雨来临的准备,最害怕的是对方一句话都不说。
等待无疑是种煎熬,马哲起身直奔机场,想在第一时间见到心爱的人。
尽管是深夜,机场出口依然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马哲伫立在那里,眼睛一刻不离开出站方向。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孟瑶的踪影。
又过了十分钟,孟瑶的身影终于出现了。只见她穿着一身黑,戴着黑墨镜,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身后的孟广泽面无表情,期间没有任何言语交流。魏国栋快速跑出来,指挥着门口的奔驰轿车向前靠近。
孟瑶并没有看到他,不禁有些失落。眼见她要上车,马哲轻声喊了一声。
孟瑶突然停止脚步回头四处张望,在人群中看到了马哲,脸上泛起久违的迷人微笑。
一个华丽转身,如同路人不经意间的邂逅,用眼神感受着彼此灵魂的温度。百转千回,孤独身影,仿佛世界仅剩下那一次绝美的回眸,在彼岸独自等待。
夜未央,荼蘼尽,爱已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