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有点懵，眨巴眼的中年女子，也是赶紧揉了揉眼，这才确认了卢薇薇手里的警察证，赶紧回道：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做生意的，可不做那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不不，您搞错了。”见中年女子有些懵圈，卢薇薇赶紧跟她解释说：
“大姐，是这样的，我们目前正在调查一名嫌疑人，而这个嫌疑人，曾经给过案发现场附近的一名小姑娘，这种牌子的巧克力。”
“我们也是通过那个小姑娘的巧克力包装纸，才一路追查到你们家的。”
“我们就想知道，你们这款巧克力，到底都卖给了谁？”
“这样啊？”感觉并不是自己的问题，中年女子这才拍拍胸脯，长舒一口重气道：
“吓死我了，感觉我摊上大事了，原来是这事啊？”
“那您以为什么？”袁莎莎说。
中年女子摆摆手：“我们这种做生意的，最怕摊上事情。”
“听你这么一说，感觉不是我的问题。”
“对呀，但这种巧克力，只有你家有，对吧？”王警官也是跟腔道。
中年女子咧嘴笑笑，赶紧承认：“这倒是没错，因为这种牌子的巧克力，江南市只有我们一家在卖。”
“那你们这种巧克力，应该也卖出去不少吧？我们需要所有销售渠道，这样才能追查到源头。”顾晨也是跟中年女子讲明利害关系。
但中年女子却是长舒一口重气道：“没这么麻烦，这款巧克力，卖的并不好。”
“卖得并不好？”一听中年女子这话说的，卢薇薇也是一脸疑惑：
“可你刚才还说，这款巧克力卖的不错呢。”
“哎呀，做生意的，哪有说自己的东西卖的不好的道理啊？我这不是以为你们是来买东西的吗？而且也看中了这款巧克力，所以就推销了一下，说卖的不错。”
“那实际上呢？”顾晨问道。
“实际上？”摇摇脑袋，中年女子也是无奈说道：“实际上卖的很不好，包装是很好看，但就是贵呀。”
“来我们这里批发副食品的，都是要看价格的，当初我家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带了几盒这种精美包装的巧克力，看看能不能走走量，但是……”
话说一半，中年女子将顾晨领到了巧克力专区，指着其中另外几盒巧克力道：
“但是，你要说走量，还是这种巧克力更走量，卖的更好，因为价格较低，客户们进货，有利润空间。”
顿了顿，中年女子又指向那款巧克力道：
“而你们说的这款巧克力，包装是特别精美，可问题也出在包装精美上，价格比其他款式的巧克力，要高不少呢。”
“这客户也不傻，像送礼什么的，大家都是送白酒啊，送巧克力的很少。”
“可你要说情人节什么的，现在小年轻之间，送这种昂贵的巧克力也很少，都是讲究性价比，毕竟现在都讲究消费降级嘛。”
“我懂了。”听着中年女子的一番讲述，顾晨也是默默点头，这才有道：
“也就是说，在江南市，只有你们这一家在代理这款巧克力，但是，这款巧克力因为价格昂贵，所以卖的并不好对吧？”
“对。”面对顾晨的质疑，中年女子也是缓缓说道：
“我一共就带了10盒过来，过了这么长时间，也就卖出去3盒，还有7盒，估计要砸在手里了。”
“下次我们去拿货，肯定不再拿这种巧克力了，利润空间是大，但成本太高，不走量啊。”
听着中年女子的解释，王警官也将这款巧克力拿在手中，左右翻看，也是噗嗤一下笑出声道：
“也难怪，你们这款巧克力，本身巧克力不多，基本就是包装了。”
“可不是嘛？我也就是被包装给坑了，你说这巧克力，味道好就行，弄这么高档的包装干什么？”
“人家送礼都是送白酒，送巧克力的，很少啦。”
“也不一定啊，我们还吃过一千多块一颗的巧克力呢。”听中年女子如此一说，卢薇薇也是反驳一句。
要知道，当初袁莎莎刚入职的时候，就给大家送了号称巧克力中的劳斯莱斯，一款来自法兰西的巧克力。
当时大家也依稀记得，那包装的精美程度，简直比现在这款不知道要高级多少倍。
那也是大家第一次吃到如此昂贵精美的巧克力。
要不是袁莎莎解释说，是亲戚送的，大家还以为袁莎莎家这么有钱呢。
听到卢薇薇如此一说，袁莎莎也瞬间反应过来。
为了避免大家把话题引向自己，袁莎莎也赶紧附和道：
“对呀，当初我亲戚就从外贸公司那边，送了几盒法兰西的巧克力，价格很贵的那种，用很精美的礼盒包装，一个盒子就几颗。”
“那你们也得看看是什么地方啊。”听袁莎莎如此一说，中年女子感觉这帮警察也是见过世面的，于是赶紧给自己找台阶说：
“我们这种老商贸城，都是给零售商做批发的，太贵的副食品，走不了量的，而我们赚钱，靠的就是薄利多销，走量为主。”
“是啊，所以这款巧克力卖不动也情有可原。”顾晨上前一步，将这款巧克力礼盒拿在手中，这才又问：
“对了，你说这款巧克力，你卖了三盒，那都卖给了谁呢？”
“呃，我想想。”被顾晨突然一问，弄得有些云里雾里，中年女子也有些茫然。
于是，赶紧低头思考了几秒，抬头说道：
“我记得，有一盒巧克力，是一个经销商来进货，说这个包装看着不错，问我要了一盒，意思就是他进货，让我顺带送一盒这种巧克力给他。”
“反正想想也卖不动，就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他一盒，总比他进货的时候，让我少钱来的实在吧？”
“那这个经销商名字和联系方式你有吗？”袁莎莎闻言，赶紧追问。
“有的，我给你们找找。”话音落下，中年女子赶紧回道自己的柜台位置。
然后，将抽屉打开，在里边翻看起了记事本。
中年女子似乎不太喜欢用电脑，许多账单都是用纸质笔记本记录。
不一会儿功夫，她便找到了存根，赶紧提醒顾晨道：“你们看，就是这个经销商。”
顾晨瞥上一眼，看着时间是四天前，不由摇摇脑袋：“你别告诉我，这个经销商是四天前拿走的？”
“就是四天前拿走的呀。”中年老板娘说。
“好吧。”虽然感觉并不是这个人，因为时间上对不上，但顾晨还是拿出手机，按照程序，将此人的联络方式和地址，用手机拍摄下来。
于是顾晨又问：“那还有两个呢？”
“还有两个……等等。”
话音落下，中年女子继续翻找起来，不多时，中年女子又找到了另一个联络名单：
“哦，还有一个，是一个月前，一名顾客来这里，说是买给他孩子的同学过生日，需要送礼物，就问我有没有合适小孩子的礼品？”
“然后呢？”王警官问。
“然后我就跟他推荐了这款巧克力啊，我说送礼有档次，正好，那个顾客看上去也不像是缺钱的主，看了几下，就决定买一盒，还让我弄一个好点的外包装。”
“联络方式有吗？”顾晨问。
“没有。”中年女子摇摇脑袋，说道：“那就是个散户，时间我倒是有记录，就是一个月前。”
“那这个人的样貌你还记得吗？”袁莎莎赶紧问道。
“哎呦。”中年女子皱了皱眉，也是苦笑一声道：“警察同志，这都一个月了。”
“再说了，来我这里买东西进货的，每天都是络绎不绝，我每天也要见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物，你让我记住一个月前，专门买一盒巧克力送人的。”
“说实话，真没怎么记住，可你要说来我这里进货的，那就是客户，客户我这里都会留一个联络方式。”
“那你记得吗？”见中年女子并不清楚，顾晨只能寄希望于身边的那名年轻女店员。
年轻女店员摇摇脑袋：“有点记不清楚了，时间太久了。”
“那基本特征你还记得吗？就是基本长啥样啊？”卢薇薇问。
“这个……”年轻女店员犹豫了一下，正好看见对面有一名顾客在别家商铺挑选商品，于是眼睛一亮，赶紧指向对面方向道：
“具体好像是个光头大汉，长的胖胖的，就跟那边那个人差不多，但是比他的体型要大一号。”
“因为我记得，那天那个顾客，往我们这个通道一站，我连走路的空间都没有了，应该挺胖的。”
“光头胖子，身材肥胖，体型大概有多重？200斤有吗？”卢薇薇问。
“差不多吧。”年轻女店员默默点头。
“那身高呢？”卢薇薇又问。
“身高……大概……175左右吧。”女店员不确定的说道。
袁莎莎将这一切记录下来，也是缓缓说道：“那这个人的面部特征，你再好好想想，比如脸上有什么特征，你试着想一想。”
感觉随着大家一点一点的将问题提出，年轻女店员的记忆力也开始逐渐恢复。
女店员挠腮思考，也是缓缓说道：“好像戴着一个黑框眼镜，对，是黑框眼镜。”
“虽然长得胖，但是说话却有些斯文，反正，也不嫌价格贵，直接就买了。”
“好吧。”将这些记录下来，袁莎莎也是继续追问：
“那除了这些特征之外，还有另一名顾客呢？那名顾客，有什么特征吗？”
“哎呦，那个顾客就挺啰嗦的。”闻言袁莎莎说辞，年轻女店员也是一脸无奈。
顾晨默默点头，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啰嗦，你好好跟我们讲讲看。”
“就是挺计较的。”年轻女店员叹息一声，也是无奈说道：
“我记得，那天好像是大上午的，是个女的，来我们这里随便逛逛，买了一些普通的巧克力，然后就看见了我们那款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就问了一下价格。”
“我告诉她价格之后，她忽然嫌弃价格太贵，但是又对这个巧克力很好奇，因为包装很精美。”
“而我也看得出来，她好像特别喜欢吃巧克力，就告诉她，这款是精品巧克力，跟一般的巧克力肯定是不一样的。”
“而且，价格也相差很多，她说没吃过这款巧克力，我说那你可以买回去尝尝。”
“那她怎么说？”卢薇薇问。
“还能怎么说？”年轻女店员哼笑一声，也是无奈说道：
“反正，就挺啰嗦的一个人，就一直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就因为我说价格有点高，所以看的人多，舍得买的人很少。”
“原本我就是想用激将法，激她一下，因为如果有虚荣心的人，我用激将法激一下，肯定会买的，不买感觉有点丢面子。”
“我说老板娘，一看您就是做生意的，这种巧克力，别人舍不得买，你还舍不得吗？估计每天拿这种巧克力当零食吃呢。”
“呵呵，你还挺会做生意的？”听年轻女店员如此一说，卢薇薇也是笑孜孜道。
而年轻女店员则是瞥了瞥身后的中年女子，说道：“都是老板娘教的，老板娘教我看顾客要看气质和穿衣打扮。”
“虽然这样有些势利眼，但是可以帮助我精准的识别客户，看什么人，推荐什么商品。”
“而那个女顾客，的确像个做生意的老板娘，我这么吹捧她，就是想让她为了面子买单。”
“那实际上，她果然中了你的话术圈套咯？”王警官说。
中年女子皱了皱眉，也是上前一步解释说：“哎呦，警察同志，什么叫中了我的话术圈套啊？”
“我就是做生意推销啊？感觉她肯定买得起，那我干嘛不说几句好话，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对，和气生财。”年轻女店员也是赶紧附和一声。
王警官默默点头，也是压了压手说道：“好吧，我不太想听你们说的这些东西，我就想知道，那人最后有没有带走商品？”
“带走了呀，但是好啰嗦，不停的在这里跟我反复讨价还价，把我都说烦了，所以最后没办法，我就看了眼我们老板娘，让我们老板娘来处理。”
“那老板娘是怎么处理的？”袁莎莎赶紧问道。
中年女子咧嘴笑笑，也是无奈说道：“也没什么？因为这款巧克力本来就卖不动，所以没办法呀，我得赶紧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