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黄筱在精神病院。”
听到秦正提起黄筱,薛五弹弹烟身,脸上布满阴霾。
秦正突兀的问,“小孩子会爬了吗?”
“爬?早呢。”薛五说,“刚会翻身。”
谈到那个孩子,他的表情有一丝柔和,浑然不觉。
偏偏不是他的种。
薛五冷笑,他一直对小孩子无感,从没想过和一个女人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当事情发生,抱到小婴儿的那一刻,薛五的感受不坏,甚至会主动提出为婴儿做点什么。
他刚体会到一点为人父的心情,结果就给他来了个这么大的笑话,老天爷摆明了是故意恶心他。
“不是亲生的,”秦正说,“留身边没什么意思。”
“将来他知道真相,免不了会和你反目。”
薛五听出端倪,“唐依依跟你说了什么?”
秦正也点燃一根烟,“什么也没说。”
薛五啧啧两声,“你俩的默契程度已经到达这个程度了?”
秦正神情温柔。
薛五眯眼,挺羡慕的,“兄弟,恭喜你苦尽甘来。”
他看看秦正头上的伤,想得到唐依依那样的女人,不死也脱层皮。
秦正吸一口烟,“坚持就是胜利。”
他意有所指,“不信你试试。”
薛五抖动肩膀,笑的快直不起腰了,“行,我也坚持坚持。”
十三号,刘婷云回国,直奔老家。
她一进家门,连口水都顾不上喝,“爸,怎么回事啊?妈呢?”
“屋里躺着呢。”刘父叹口气,“你妈一辈子都改不掉贪小便宜的毛病。”
刘婷云把包放下来,她闻言,脸色一变,“妈是不是又被骗去听讲座买保健品了?”
刘父点点头。
“你在电话里怎么也不跟我说啊?”刘婷云摆手,“算了,保健品都买了哪些,拿出来我看看,把能吃的给挑出来。”
刘父沉声说,“这次……用了十几万。”
刘婷云瞪眼,“十几万?”
她抹了抹脸,改了语气,宽慰道,“爸,钱没了就没了吧,人没事就好。”
“前天,你妈跟几个姐妹出去喝茶。”刘父唉声叹气,“回来就躺下了,不吃不喝。”
刘婷云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都这样了,还是什么都不告诉她,就让她回来。
“那几个人是不是跟妈说了什么?”
“你妈知道自己被骗了。”
刘婷云吸一口气,她知道原因了。
老人节省,平时丟个几块钱,都得念叨很久,但又固执,根本不听劝,宁愿相信别人说的吃什么就可以不用去医院看病了这种话,也不信自己的家人。
“爸,你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说。”
刘父露出愧疚的表情,“我天天去钓鱼,下棋,没跟你妈去听课,情况也不太清楚。”
刘婷云扶住额头。
坐了很久,她去屋里,“妈。”
床上的刘母转过身子,“婷云啊,你怎么回来了?”
“是不是你爸给你打的电话?”
见女儿默认,刘母气的冲门口大喊,“老刘!”
刘婷云说,“别喊了,爸出去了。”
刘母躺回去,气色很差,“你听你爸说了吧。”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刘婷云说,“妈,下次我们不上当就好了。”
刘母的眼眶一热,“十几万哎!”
“那里面有我跟你爸攒一辈子攒下来的,也有你给我们的,就卖了一堆废品回来。”
她一下子就哭了。
刘婷云连忙拿纸巾,“妈,你女儿在国外开酒庄,事业做这么大,钱不是事,我们不伤心哈。”
“那不一样。”刘母难过的说,“妈生自己的气。”
她是个要强的人,受到这么大的打击,心里难受,道理根本听不了。
刘婷云说不动,只好出去。
晚饭的时候,刘母没动筷子,说“不吃”“没胃口。”
fù_nǚ 俩对着一桌子菜愁眉苦脸。
第二天,刘婷云高兴的说“那伙人被抓了,钱拿回来了。”
刘母激动的当场就坐了起来,“真的?”
刘婷云满脸笑容,“是啊,妈,有人举报了。”
刘母的精气神立马就好了,等刘婷云上个厕所回来,人又躺下了,还把她轰了出去。
“婷云,你妈刚才打给几个老姐妹,知道你骗她了。”
刘父把事一说,刘婷云,“……”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下午,家里来了一个青年,他什么也不说,就往地上一跪。
刘父正在扫地,见到这阵势,手里的扫帚都掉了,他赶紧叫来刘婷云。
刘婷云也吓一跳,“你是谁?”
青年跪着不起来,“我叫小张,是我……是我给阿姨介绍的产品。”
堂屋气氛一变。
刘父拍桌子,刘婷云拉住他,“爸,我去叫妈。”
刘母一出来,青年就一下一下磕头,“阿姨,对不起,我不该骗您,我猪狗不如,我不是东西,我混账。”
他把带来的箱子打开,“这是您的十四万七千,赠送的礼品和之前的所有物品还是您的,一律不用归还。”
“阿姨,我知道错了,请您原谅我,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刘母看老伴,又看女儿,“怎,怎么……”
三人都处于震惊状态。
刘婷云的脑子里闪过什么,涌出一种可能,虽然离谱,但实在想不出别的,她站在门口,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车。
她走过去,见薛五两条腿搁在方向盘上,看到她,露出一口白牙,“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