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突然一个转身,半趴到他身上,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仔细看着他的脸,小手不安分地去摸他的睫毛:“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
君骞煜抓住她的手:“别闹。”
“你是我的对不对?”
“嗯,是你的。”
“刚刚那厨娘说你是我的男人呢!”
君骞煜心口一热,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哑声道:“你知道要怎么样我才能真正变成你的男人吗?”
宁溪吓了一跳:“你干嘛呀,弄疼我了。”
君骞煜恨恨地推开她,走到外间,用刚才沐浴过,现在已经变冷了的洗澡水又冲了一遍澡,喝了三杯桌上的冷茶,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要自讨苦吃。
终于平息了心情,走到房里,那个撩起了火又不管灭的人已经没心没肺地睡熟了,君骞煜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给她掖了掖被子,在她身侧躺下。
宁溪心中有事,醒得就早,天刚亮了不久,她就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正要下床,突然被人抓住手腕:“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宁溪转过身,轻柔地拍了拍君骞煜的背:“你乖乖地睡觉哦,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君骞煜昨晚煎熬了大半夜,临天亮了才好不容易睡着,这会儿正是最困的时候,听她这么说便又安心地睡去了。
宁溪胡乱梳洗了一下,换好衣裳,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君骞煜这一觉睡得通体舒畅,主要是梦中的场景太过旖旎,以至于他醒来了都不愿意睁开眼睛,抱着被子好好地回味了一番,回味着回味着,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宁溪那丫头都去了厨房多久了,简易版的佛跳墙都该做出来了,她这早餐怎么还没做回来?
想到这儿,君骞煜飞快地起身,跑到厨房,正是准备午饭的时候,厨房里忙得一派热火朝天,上菜的,传话的,人来人往,几个大灶都烧得旺旺的,人还没进去,就被一股炒菜的热气呛得一阵咳嗽。
君骞煜用手在眼前摇了几下,挥去眼前萦绕不去的热气,眼神在里面转了一圈,不见宁溪的身影,随手扯住手里拿着块羊肉从身前匆匆走过的男子:“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女子,早上借用你们的厨房做早饭的?”
那人看也不看他,不耐烦道:“什么早饭不早饭的,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再过一会午饭都吃完了,别闹我了,今天本来人手就少,客人还特别多,都怪那谢娘子,带走我好几个人,等她回来非得扣她半个月的月钱不可。”
君骞煜没心思听他唠叨,在厨房里转了一圈,确认找不到人之后,马上跑到外面去找,整个客栈都翻遍了,完全没有任何踪迹。
君骞煜突然就惊慌起来,就是面对敌军的千军万马的时候都没有发抖过的双手,此刻竟然在微微发抖,究竟是什么人,会在他的眼皮底下把她掳去,究竟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短短的一瞬间,君骞煜就已经把自己数年来做过的事、得罪过的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脑子里纷纷扰扰,乱成一团,却怎么也理不出一丝头绪。
茫然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忽然感觉身边的人潮都朝一个方向跑去,有人焦急地拉扯着身旁的同伴:“快点儿,晚些就吃不上好东西了。”
“着急什么,这流水席要摆上三天三夜呢!”
“可不是嘛,吴家这次可是花了血本了,听说这街上的流水席,就花了大价钱请的省城的大厨过来掌厨呢,那味儿啊,保管你吃过一次这辈子都忘不了。”
“不可能吧,那吴三就是个抠门的,舍得花钱到省城请大厨?”
“不管是不是,反正吃过的人都说好吃,在咱们这镇上,还没有人能做出那味儿。”
君骞煜心中一动,猛地拉住身旁的人:“吴家的流水席在哪儿?”
那人随手往前一指:“就在那边,街头摆到街尾呢!”
流水席来者有份,各色菜肴流水价不间断地送上来,把吃空的盘字换下去,取个碗拿双筷子,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就可以开吃,这种贫民百姓的吃法,换在眼前,君骞煜自然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可如今他却也取了碗筷,夹起了桌上的一块黄豆焖猪脚,菜一入口,熟悉的味道萦绕味蕾,君骞煜的心里,突然就涌起了一股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