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醒后,她依然情绪激动地大吵大闹,被几名护士按着打了镇定剂。于是半睡半醒地过了几日,睁开眼时,总是绝望地发现汪一山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
后来汪一山干脆把她带回家,请来私人医生每日定时检查身体。
出院三天后,许展冷静下来,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与汪一山说话了:“我还没疯,不要再让这个庸医给我打镇定剂了!”
汪一山这几日都没有去公司,听了这话,抬头打量了一下半靠在床上的许展。
这几天来,她不光是大闹,而且不肯吃东西,一直靠打营养剂维持着。此时,披头散发地坐在一团软被中,一脸的萎靡,尖瘦着下巴,俨然非正常人类,却强自镇定地说自己没疯。
一旁已经把药液吸入注射器的医生闻言,不禁抬头望向汪一山。
汪一山点了下头,说:“杨医生,麻烦您先出去等候一下,一会有需要再叫你。”
当医生出去后,汪一山进浴室里放了水,又走过来掀开被子,抱起了许展,折腾了以这么一大会,本来就没有几两肉的身体,现在更像薄纸一般。
许展顺从地靠在在他身上,任凭他剥掉自己身上宽大的睡衣。每天注射到自己身体里的不光是镇定剂吧?不然她此时怎么浑身无力,肌肉一点也使不上劲儿?
脱完衣服后,汪一山先把她轻轻放入水里,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她就像新出生的婴孩一般,将布满针眼的胳膊举起,任凭他来回翻检着,搓洗后背前胸,甚至当他分开自己的双腿,伸手掏弄着□时,许展也没有像往日一般羞怯懊恼地合上大腿。她只是麻木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两腿之间,那只大手在一团黑色的水草里放肆地搓弄,揉洗。
当终于洗好澡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后,汪一山又抱着她下了楼,让她靠在绵软的沙发上,端来一碗清粥,喂她喝下小半碗便停了下来,男人喝点了剩下的半碗,然后把碗放到一边,转头问许展:“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
许展点了点头,于是汪一山又抱着她来到了别墅后面的小花园里。
独拥一座山头的好处很明显,怎么加盖违章建筑也不会挨罚,只见整个院落喷泉、游泳池,凉亭一个都不少,名贵的金边郁金香像不要钱的野草,开得到处都是。
哪像她们家,当初为了在房顶加盖一铁皮屋,张大贤跟找上门来的房产处工作人员对骂了三天,最后又给了二百元的好处费才算了事。
俩人在一张长椅上坐下,许展几日不见阳光的皮肤,此时也忍不住舒展毛孔,感受阵阵花香袭人,汪一山将许展的头环在自己的肩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许展一头柔软的头发。
“你能不能安排我们去做一下血缘鉴定?”许展半合着眼儿,突然问道。
汪一山的身子一僵,然后又放松下来说道:“没有那个必要,它又改变不了什么?”
许展没有再说话,心里却是一阵冷笑,看来畜生也不是良心尽数泯灭,也要靠一些自欺欺人的伎俩变得心安理得些。
“我这两天没上学,导员有没有打来电话?”许展不再继续方才禁忌无解的话题,她的手机一直放在汪一山那,也不知他有没有帮自己跟学校请假。
“我已经让你的继父跟学校办好了休学一年的手续。”许展玉一听顿时抬起头:“为什么?”药性没过,就算是想提高嗓门,说出来的话也是软软的。
汪一山垂下眼眸,在许展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后说道:“你最近的身体不大好,我过两天带你出国散心,等身体养好后再复学也不迟。”
许展从他的表情中看得出,休学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他所说的复学也是镜花水月吧!为了将她控制在掌故之间,他真是要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
“对了, 白嘉诺给你打来了一个电话。”汪一山突然漫不经心地说道,可眼睛却是炯炯地盯着许展的表情,“你跟他还有联系?”
听了这话,她的心一颤,回一趟家,天崩地裂,差点把这关节给忘了,糟了,汪一山接到电话后,也不知白嘉诺会不会随机应变?
此时许展突庆幸自己被打了肌肉松弛剂,松垮垮的脸蛋连吃惊的细微表情都做不出来:“在邵局长的酒会上,弄脏了他的裤子,非得要我赔干洗费。”懒洋洋地说完后,许展故意瞟了汪一山一眼,“你的女朋友家里缺钱吗?她哥居然连条裤子都洗不起。”
汪一山的眼睛像深不可测的潭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才说:“我会给他送去一条新裤子的。”
许展趁汪一山不注意的时候,给妈妈打去了电话,无论结果如果,她必须向妈妈问清事情的真相,可是接电话的却是个陌生人。去问汪一山,他才像刚想起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一样,轻描淡写地说,已经给她们一家买了一幢临近城市里新建的公寓,原先的房子已经转卖他人。
张大贤可真好收买,一幢房子就轻而易举地让他成了汪一山的走狗,而妈妈和弟弟也牢牢地控制在了汪一山的手心里。因为联系不到母亲的焦虑,让她又气愤地与汪一山大吵了一顿,吵到激动的时候,顺手拿起了手边的水果刀刺向了他,可惜人没到近前,刀就被他徒手夺了过来,刀刃划破了他的手掌,可他似乎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禽兽现在已经改变了策略,以前的他虽然也是阴阳怪气的,但大多时候,总是用坏笑和深吻终结她的坏脾气,可是现在他连伪装的善意都懒得挂在脸上了。
手指头轻轻一动,医生的一剂针管的药液下去,人又懒洋洋地睡上一整天。
瓮中之鳖,还有更好的词来形容她此时的处境吗?一个星期过去了,她每天活动的范围只有别墅与小花园,手机不在身边,电话断线,电脑也没有连接上网,只能看电影或者玩些单机游戏。记不住号码的她,甚至想给郭琳琳打一个电话也不可能。
困在这一亩三分田里,几次提出想要下山,都被汪一山四两拨千斤地拒绝了。许展知道,汪一山像在训练宠物似的驯养着自己,然后像温水里的青蛙一样,慢慢地适应,慢慢地剥皮、煮熟、咀嚼殆尽……
而宠物只有摇着尾巴听话,才能赢得主人的欢心。许展学着不再反抗。
可是就在昨夜,一直睡在隔壁客房的他,突然在深夜时分突然爬上了她的床。许展被床垫的弹动震醒,下一刻就被赤身裸.体的他压在了身下。
许展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想到将要经受悖伦的屈辱,一向以乐观自居的许展,居然生平头一次想到咬舌自尽。
可汪一山怎肯给她留下这样一条无牵无挂的康庄大道?剥下她的内裤时,他一脸认真地说:“是不是觉得难以忍受?是不是想死?你如果想的是我不喜欢的歪门邪道,我一定用你想也想不出的手段,让你的妈妈死得难看一千倍!”
这个疯子,是会说到做到的……
许展试着放软身体,试着催眠自己,可在自己身体上游弋的那双手真是让她心里隐隐作呕。
极夜的墨色笼罩大地,只有白色的窗纱伴着夜风轻轻滚动,一声压抑的呜咽在静谧的空间里响起,很快那声音被火热的唇舌一口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