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很脏么?
蒋逊想了会儿,低着声说:
不太干净。
当时的语气就跟现在一样,凉薄的,自嘲的。
车里太静,贺川问:“那你是干什么的?”
蒋逊说:“给你们开车的啊。”
贺川哼了声。
阿崇又活络起来:“你不够意思啊,我们都跟你交代了,你还不透露点儿!你那开车水平,连傻子都看出来了!”
蒋逊笑道:“嗯,连你都看出来了。”
吃完饭,大家都累了,车直接开回别墅。
阿崇泡了会儿浴缸,又玩了会儿手机,无所事事,他下楼拿了两罐啤酒。
到了贺川房门口,他停了停,犹豫了一会儿,推了门进去。
贺川又冲了一个澡,刚围着浴巾走出洗手间,斜眼看了眼阿崇,说:“做贼呢?”
阿崇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坐,抛了罐啤酒给他:“一起喝一杯。”
贺川接住啤酒,把它扔到了床上,又走到了衣柜前。
阿崇喝了一口啤酒,说:“诶,怎么才半天功夫,我觉得你和那女的又有点儿不一样了?
贺川随口问:“哪里不一样?”
阿崇想了想,说:“我先想个形容词。”
贺川问:“那什么叫‘又’?”
阿崇说:“昨天晚上,我发现你们说话熟了不少。”
贺川说:“是么。”
昨天下午他占了蒋逊的位置,带着她飙车,她指挥他操作,冷静又果断,她对他说“你不如我”,他让她狠狠地畅快了一次,他问她怎么样,她的回答是“嗯”,调调像个餍足的小女人。
阿崇说:“今天早上你陪着她。”
贺川说:“我陪着她?嗬!”
“她过来的时候你刚准备下去拿罐啤酒,我让你顺便给她开个门,结果你一去不回。”
贺川想起今天早上,她走在雪地里,蹲在雪地上,他看见她捧起第一棵笋,他说他热,她没恼羞,他故意说打炮,她撩了他。
贺川哼了声。
阿崇终于想到了形容词:“今天你们更亲热。”
是亲热了,他拉了她的手,她给他拉了两次。
贺川翻出一件睡袍,披到了身上。
阿崇说:“你前两天怎么说来着,逗她玩儿是不是?现在呢?”
贺川说:“你闲得慌?”
“是有点儿。”
贺川说:“管我头上来了?”
“我哪敢管你啊!”阿崇晃了晃啤酒,说,“还是那句话,你给个准话呗。”
贺川笑了声:“怎么,要追她?”
“啊,是啊。”
贺川拿起床上的啤酒,掰了下拉环,啤酒“嗞嗞”冒气,他喝了两口,心里凉快下来,说:“追吧。”
阿崇狐疑:“我可不跟你开玩笑啊。”
“我也没开玩笑,追吧!”贺川握着啤酒罐,指了他一下,“看看你泡妞水平行不行,两天时间追上她!”
“两天?”
贺川说:“两天后走。”
蒋逊回到丽人饭店,石林还没回来,灵泉的事情大家似乎都知道了,一个个拉着她想探听八卦。
蒋逊闭口不谈。
摆脱他们回到房间,她冲了个澡,穿上厚厚睡衣,裹着棉被躺到了床。
晚上8点,万籁俱寂,整座山都静悄悄的,响不起半点虫鸣,惊不起半点涟漪。
蒋逊想起今天下午,她站在石头顶上,离贺川一拳之隔,山风轻轻吹来,一片雪花落在那人的肩头。
他说:“我两天后离开。”
蒋逊把手抽出来。
他还拉着她,从手心,经过指骨,再到指尖,她抽离了出来。
他碰到了她的指甲。
蒋逊说:“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贺川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