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不明就里,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天真的说:“嗯,喜欢,蒋叔叔很好的。”
一直在旁边不说话但又拼命找存在感的多多也傲娇的开口了:“我也好喜欢好喜欢蒋叔叔!”
江渊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从车里拿了这次带给多多糖糖的礼物,让他们拿好之后摸了摸他们的头,说:“跟爸爸亲一个。”
糖糖很乖的过来亲了亲爸爸脸颊,多多有些别扭,嘴里嘟囔着:“你们大人好烦,为什么整天都要亲亲。”但还是凑上去亲了亲爸爸的侧脸。
江渊说:“妈妈还在等你们,快回去吧。”
两个小家伙抱着东西,蹬蹬蹬的跑了回去,一边的楚苓蹲下来和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带着他们上了一边蒋衡的车。
直到蒋衡的那辆黑色沃尔沃驶远,江渊才重新坐进了车里。
司机问他:“江先生,去哪里?”
江渊靠在后座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过了许久才说:“回别墅吧。”
刚找到楚苓的时候他就在这里购下一处房产,上个星期别墅已经装修好了。
车一路开到别墅门口,江渊下了车,然后又让司机早点回去。
司机应下,但马上又想起车的后备箱里还有一个大蛋糕,于是还是硬着头皮问了:“江先生,车里的蛋糕——”
江渊一愣,停住脚下的步子,等司机把后备箱打开,这才将里面的蛋糕拿了出来,然后提着蛋糕盒子进了家门。
他想起来,其实三年前楚苓走的时候,离她生日就还有一个星期不到。
当时他早在一个月之前就预订下她最爱那家餐厅的顶楼,又找了叶涵一起去选烟花,两人放了几百种才确定下楚苓生日当天要放的烟花。
那时叶涵还嘲笑他:“你马后炮放得真好。”
后来出了那样的事,他差点疯掉,只想质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他的车翻下公路的时候,意识模糊的前一刻他甚至还在想,想楚苓会不会心疼他,又想,她会不会因为这心疼,而原谅从前的自己。
再后来,他在医院醒来,醒来的时候发现楚苓就在他身边。其实他偷偷的烦恼了好久,暗暗的想,原本为她安排好的生日庆祝,这回是不是要泡汤?
他暗暗的猜测,楚苓是不是已经原谅了他?
可就算如此,生日还是要庆祝的,他想起自己试了好几百种才试出来的烟花,于是又绞尽脑汁的想,除了生日,还能有什么由头?九月可只有一个教师节。
不过后来楚苓走了,所有的一切也就成了个笑话。
江渊在餐桌前坐下,又切了一块蛋糕,不过只尝了一口就放下了,他突然有些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爱吃这东西?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个方形的盒子来,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又扔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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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苓带着多多糖糖回了家,又让徐阿姨给他们洗澡换衣服,然后便下楼去送蒋衡。
蒋衡笑道:“你这送了我下来,我待会儿还得把你送上去。”
楚苓也笑,又侧过脸问他:“怎么?你不耐烦啊?”
“不敢不敢。”蒋衡赶紧做了个讨饶的姿势,顿了顿,他又说:“今天真开心。”
楚苓看着他,抿嘴笑了笑,然后说:“我也是。”
蒋衡突然停住步子,说:“今天是你生日,本来我不应该问这些事情的,不过我忍不住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楚苓说。
她不是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当然知道蒋衡的心思。
楚苓深深吸了一口气,攒了一点勇气,这才开口:“我向你坦白……我这个年纪了,再谈爱不爱的,也挺可笑。医生说了,我很难再怀孕,而且,我已经有多多糖糖了,所以也不会再要孩子。但是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做一个好儿媳。我的确是想和你组建一个家庭的,但我不知道,你听完了我刚才说的那些之后,还愿不愿意要我?”
蒋衡低着头,外面灯光晦暗,楚苓看不清他的表情,心里有些紧张。
“好啊。”蒋衡突然开口,然后笑了起来。
楚苓还有些愣神,她问:“你……考虑好了没?”
蒋衡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他说:“不能反悔是不是?”
“嗯。”楚苓点头。
“那——”蒋衡故意拉长声调,“那我就跳了这个火坑吧。”
楚苓气得捶他,蒋衡突然捉住她的手,说:“你头发上有奶油。”说着便伸手捉住她的一缕发丝。
楚苓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蒋衡说的是真的,刚想问“哪里啊”,就感觉到自己的唇被人堵住,面前是他放大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蒋衡终于松开了她,旁边正好有乘凉归来的一家三口,目光齐刷刷钉在他们俩身上,楚苓将脸埋在蒋衡胸前,闷闷的笑了一声。
蒋衡也笑,然后又问她:“我好像有些太着急了。”顿了顿他又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也没关系。”
楚苓眼中有泪,没有说话,只埋着头不说话。
蒋衡似乎感应到,他又轻笑了一声,低声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也不急了。”
楚苓心中对他的亏欠感从未如此强烈过,她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又摸了摸蒋衡的眉尾,那里有一道疤。
蒋衡一愣,然后笑了出来,问:“你还记得?”
“嗯。”楚苓点头,眼泪却止不住的落。
那还是十五年前,她念高二的时候,下晚自习被小混混堵在巷子里,蒋衡来英雄救美,那道疤就是那一次落下的。
那一晚她也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如今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