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最近的闹事者显然也没料到他会突然下车,诧异地与他四目相对,周围愤怒的喊叫声也逐渐小下去。
海城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祁宴君半眯着眼,扫视众人,高傲的面容没有丝毫惧色。
“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选一个代表出来。”
抬手看了看钻石切面的腕表,祁宴君挑着眉眼,状似慵懒,语气却不容置疑。
闹事的人面面相觑,在最后的几秒钟终于有人主动站出来。
那人是一个比较有资历的老木匠,在场不少人都认识他,让他做代表,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我知道你们来干什么,但是这样闹下去并不能解决问题。你跟我到公司里面去,我们商量一下解决问题的办法。”
“没有什么好解决的,我们今天过来只要钱。”
“工程款项我们早已交给了建筑商,这件事情本来就跟我们祁氏无关。但既然你们找到了这里,那我也有办法帮你们把钱从建筑商那里要回来。”
祁宴君不冷不淡的语气却能够让人信服,老木匠选择相信了他,跟自己同来的家属和朋友说了几句,老木匠便跟着祁宴君走向公司。
见祁宴君肯解决问题,闹事的人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祁宴君和老木匠离开之后,闹事的人情绪也没有开始那么激动,一个个目光都聚集在了祁氏的门口。
“我们继续把车堵上,车上有他的老婆孩子,我们不怕他不出来。”
有精明的人提出建议,一些人立刻上前继续守着老赵的车,不让车子趁机离开。
郁闷地按了几下喇叭之后,外面的人不为所动,老赵只能长叹一口气,回头叮嘱许妙容,“少夫人,在少爷回来之前,我们千万不能下车。”
“老赵,我倒是没什么,但是这些人挤在外面,修远被吓坏了,我们就不能想办法冲过去吗?你要是一直踩着油门,我不信他们不让开?”
许妙容搂着神色不安的容修远,厌恶地望向车外的人。
他们一个个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蓬头垢面,满手灰尘,根本不注重自己的仪表。
从小到大,她很少跟这些穷人有接触,因为她知道这些人的本性有多恶劣。为了那么一点钱,居然连基本的教养都不顾了,堵在公司门口多么可笑。
“少夫人,这恐怕不行吧?万一被撞伤了,不是给少爷添麻烦么!要是媒体再胡乱渲染,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把我们祁氏说成什么样子。”
“你说得也有道理,真是太烦了!爸妈还在老宅等我们回去,这下也不知道要耽误多久。”
“我们再等等,少爷肯定能处理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其实也就过了二十来分钟,但是对于等候结果的民工来说太过漫长,他们一个个眉头紧皱,饱经风霜的黝黑面孔写满了焦急之色。
在人群的中间,有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他虽然穿得不修边幅,但是露在外面的皮肤却偏白,跟日晒雨淋的建筑民工完全不同。
但是他也自称是民工,过来要债,见他情绪尤为激动,其他人也没有怀疑。
他本来一直跟身边的小声议论着,忽然就拔高了声音,有意说给更多的人听。
“去了这么久都不出来,是不是不打算出来了?我看他让我们选一个代表就是在忽悠我们,说不定现在就是在收买代表,到时候代表出来就是劝我们回去……”
这人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是说话很有风范,跟演讲似得,很有说服力,很快就煽动了其他人的情绪。
大家都纷纷产生了怀疑,而且情绪比刚刚还要愤怒。
保安那边察觉到异样,及时堵住了大门,不让民工涌进来,被拦下的民工则将目标锁定在了车里的许妙容和容修远身上。
“欠我们那么多钱不给,这些个奸商却整天开着豪车招摇过市,他们花的都是我们的血汗钱!”
“我们将车里的人拽出来,不信他还敢耍什么花样!”
……
在众人互相煽动一下,果真有人上前去扳开车门,动作太过突然了!
老赵忘记了车门没有落锁,当一扇车门被拉开的时候,车里老赵和许妙容都惊呆了。
“你们要干什么?”
很快,四扇车门都被拉开了,冷风蹿进来,咒骂声更加清晰,人影不断在眼前晃动。
许妙容大叫一声,想要让老赵赶紧开车,但是前面老赵已经被拽了出去。
下一秒,一只粗糙的大手伸了进来,扯住了她的衣服,许妙容彻底傻眼了,连拖带拽连同车上的容修远被拉了出去。
容修远何时见过这场面,就算再懂事,也被吓得哇哇大哭。
周围有人看着不忍心,说是要放过孩子,让孩子先离开,只是许妙容紧紧抱着容修远,根本不让人将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