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杨小肆擦肩而过的同时,年轻男子的目光似是自然地扫过她的方向,但那只是很自然地带过,并没有过多的停顿,眼神中也没泛起一丝波澜。
杨小肆也没去在意他刚刚不经意的一瞥居然那么凑巧地就和她对上了视线,不过嘛,她只当是巧合罢了。他怎么可能看到她嘛,她是谁?她可是阴间鬼差啊!
在发现杨小肆泰然自若地走过他身旁时,男子没有让她生疑,只能尽可能地装作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还是稍微放慢了脚步,待到余光瞥见那抹白色的身影闪进墙里的时候,他这才回过头,眉头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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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杨小肆便偱着气息进入到了一间装潢古朴的房里,里面的民国氛围更加浓厚,无论是电话还是书籍,都是民国时期的,就连那放置在床对面的挂钟……一看就是个老古董。一旁的桌上还放着一台手摇大喇叭留声机,符合这台古老的留声机的唱片更是堆满了一个书架。
只是,床上躺着一位年迈枯瘦的老人,生死簿上他已经九十八高龄了。
老人一动不动直直地躺在了床上,脸上瘦得只剩下一张皮紧贴着面部,一双乌黑的眼更是失去了光彩,现在只靠带着氧气罩维持着他微弱的心跳,手上还连上了输液管和连接着心电图,本已瘦得皮包骨的手上那些青筋看上去更加辛酸且骇人。
什么氧气罩什么药物,这一切最后也不过是徒劳一场,最终还是要走啊!
杨小肆叹了口气,伸出缥缈的手轻轻抚过老人那张皱巴巴的脸。
人类为了留住自己不愿失去的亲人做的这些努力也不过是给病人灵魂增加脱离躯体的阻碍。这也是为什么她今天来到这里得亲自勾走灵魂而不是等到他自己死了才来带路。
他已经活了这么久了,就算有什么遗憾也该放下了,还有下一世在等着他。死亡对他本人来说也不是什么伤心事,应该替他高兴才是,毕竟,他已经过完了他应经历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