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老天,当真不负责任得很……”她恼火地滴咕一句。
照菊就站在角落边上候着,她站得外边些,月辉照在她脸上,能清楚地看到她听到王肆颇为埋怨的这一句时,眼角晕出来的泪光。
她和照梅从小侍候二小姐,二小姐的日子虽是荣华富贵,吃用住行不愁,金银绸缎不缺,山珍海味不少,但二小姐心里的苦,较之旁人,她们更为清楚。
现今难得二小姐心悦上一位儿郎,岂料那人却不能入赘王氏,年后二小姐便要回琅琊了,届时与夜家二爷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二人相见只怕是遥遥无期了。
司河受命到竞园暗中观察王肆的心情,以及对夜祥的态度,隐于离角落不远的廊檐上的他和照菊一样,也是听到了王肆滴咕的这一句,他却无照菊那般贴身侍候王肆,自然没那么了解王肆,故而只觉得王肆是在埋怨世道的不公,世事的无常。
趁夜退出竞园,回到仁国公府絮临院的第一件事儿,他便将他所听到看到了解到的细枝末节一个不漏地说了出来。
因着是在夜里,夜十一已和莫息睡下,他只好将事情跟难姑说了,待难姑明儿一早便同夜十一转呈。
一早莫息上衙去,夜十一用过早膳,听着难姑从司河那儿听到的王肆的近日状况。
“如此形容,小肆亦是动了情的?”外面寒风瑟瑟,夜十一畏寒,自茶话会过后,她甚少出过门,连柴氏都免了她的请安,让她好好养着身子。
当然伴随而来的,话里话外是让她和莫息早日诞下嫡子。
“只怕是。”难姑觉得肯定是,不过她现在不在竞园,司河又是男儿,所观所察或有偏差也说不定。
夜十一决定在年宴之前,找她的二妹好好地说道说道。
不管动没动情,身为长姐,她有责任让小肆明白一个事实,那便是夜祥不可能入赘王氏,小肆做为王氏继承人,也不可能外嫁。
离年宴已仅有数日,既是有了打算,当是要即时行动的。
待午后暖阳普照,寒风渐歇,无雪无雨是个大晴天之际,夜十一便亲自过主院,到骊山院同婆母柴氏言明。
柴氏点头道:“去便去,不过需得做好防护,莫要着凉受寒。”
“母亲放心,儿媳晓得的。”夜十一恭顺地回道。
柴氏看着夜十一的一双眼眸,越看越觉得像,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妥,生生忍下了。
随后婆媳俩话了几句日常,柴氏便让夜十一早些出门去,也好早些回来,夜十一从善如流,起身告退。
轻车简行,夜十一只带了难姑小麦同行,难姑陪坐在车厢里,小麦照旧驾车,除外就司河带着八名王氏私卫,从从前的暗中相护改成如今的明面随行。
一行十数人,踏着金乌晒下的微微暖意,往竞园而行。
看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