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虽你比我早嫁人,可我的年纪也不是白长的。”杨芸钗被阮若紫拿她当小女孩一样嘱咐得无奈一笑。
觅春园一角,有一棵银杏树,十月份开始落叶,在树下铺了一圈黄色的叶子。
薄薄的一层,铺在绿色的草地上,分外赏心悦目。
李瑜等在一侧,杨芸钗随后就到,芝晚和吉舒退出三步,分两个方向站守在两个路口。
“我有问题想问杨小姐。”此地不是个能高谈阔论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站定,李瑜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知道。”杨芸钗想也没想地给出三个字,“郡主知道的,我和毛丢都知道。”
李瑜怔了下,把杨芸钗的话在脑子里过一遍,瞬间明白过来杨芸钗要表达的意思,她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那……”
“没关系。”杨芸钗把李瑜想说的关于长盒子的事情堵在李瑜喉咙里,“换做是我,为了大姐姐的安全计,我也会这样试探。想来若真如此,郡主不会生气。”
李瑜毫无迟疑地点头:“嗯,我不会生气。”
“我也不会生气。”杨芸钗肯定道,“不过郡主此举,确实是小看了我。我杨芸钗虽比不得郡主身份尊贵,可我也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大姐姐待我,又何止滴水之恩。”
“是我小人之心了。”李瑜轻轻福了福身,“给你赔罪了。”
杨芸钗被李瑜的行礼行得一愣,随即双手扶住李瑜,真心道:“郡主这是要折煞我了!”
“长盒子之举,我做了便做了,不悔。”李瑜站直身,反手握住杨芸钗扶她的双手,“我的处境,你也晓得,十一表妹的处境,丝毫不亚于我。我自知她身份,她那样信任我,我高兴极了,便想着该为她做些什么。我的试探,你怪不怪罪,我做了,错了,就该同你赔罪。”
杨芸钗听着,看着李瑜没有说话。
能屈能伸,有错就认,有谋算有手段,更有真心与诚意,现在她总算切身体会到大姐姐为何在多年以前就说,可惜容兰郡主不是男儿身了。
倘若容兰郡主是男儿,那压根就轮不到李玢坐上鲁靖王世子之位。
夜十一和孟婷聊了会儿,直到孟家夫人来寻孟婷,与孟家夫人寒暄几句,方转头在园子里随意走动起来。
沿着青石路,闻着花香,吹着微风,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走了一会儿,她问:“芸钗呢?”
一直跟在身侧的难姑回道:“刚才容兰郡主去小解,杨小姐随后也去了。我差了小丫鬟远远地跟着,回来禀说她们在另一头的角落里,站在银杏树下说着话。明面有她们各自的丫鬟守着路口,暗底里有小麦守着,大奶奶尽可放心,不会有差错的。”
“那就好。”她一开口,难姑就知道她想知道什么,一通禀听下来,夜十一觉得有些累了,“方才和孟小姐站着说话说了许久,口也有些渴了,回亭里坐着喝口茶吧。”
往回走的时候,她又问了她今宁表姐。
“今宁公主一直在亭子里坐着,并未起身走动赏花,容兰郡主还没回来,这会儿太太跟公主在说话。”难姑心知夜十一很想找机会和今宁公主单独说几句话,说着提议道,“要不想个法子引开太太,大奶奶和公主单独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