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的,我能做,她不能做的,我也能做。”莫息只是表个态,并未贪念这么递个话儿,便能让夜十一打消开始接触杨芸钗的算盘,“那毛指挥佥事……”
“她与芸钗交情不错,我的消息,芸钗不会瞒她。”倘若琅琊王氏是夜十一费了十年找来的外援,那么杨芸钗殷掠空便是她安了十年的内应。
十年间,莫息已知殷掠空的真正身份,方知往前吃的干醋着实无甚道理,如今再提殷掠空,他不禁想到花雨田:“毛指挥佥事与花督主交情也不错,花督主已然将她归为囊中之物,她又是黄指挥使唯一的徒弟,二人护她如护眼珠子,你要行事……”
“我会小心。”夜十一晓得莫息是在担心她通过杨芸钗殷掠空办事儿,不仅会招太子的眼,更会招厂卫两大首领的注目,稍有不慎,前功尽弃不说,进了诏狱可就糟了。
“你……”莫息想再问问,却又深知问不出来,迟疑着只说了一个你字,便消了尾音。
这时难姑自露台走回房内:“大小姐,杨小姐好似遇到了麻烦。”
夜十一立刻起身往露台走,难姑跟在后面。
莫息自然也来到露台,杨芸钗确实遇到了麻烦,难姑认不出湖中心游舫上那找麻烦的人是谁,他是认得的:“那是庄眉。”
“庄眉?现今为礼部正五品的莫郎中之妻?”十年前难姑是见过庄眉的,只是庄眉此十年间模样气度大变,她都认不出来了。
“你坤堂叔的妻子,你得喊一声堂婶,我是不明白莫九爷的妻子为何要找芸钗麻烦,你这堂侄可知?”夜十一站在露台栏杆前,同莫息发问。
“你进京后,未查过他?”莫息不答反问。
夜十一明人不说暗话,坦坦荡荡道:“查过,莫九爷特意从翰林院侍读学士转调为礼部郎中,一个是从五品,一个是正五品,升了不过一级,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道。倘若你不是进了都察院,该进礼部的人是你吧?”
“我不想进六部。”夜十一猜测得不错,原本他父亲要安排进礼部接班的人是他,只是莫息没同意,先斩后奏地先进了都察院。
“故而莫九爷进去了。”夜十一想着十年前的莫九,那时候的莫九为了仁国公府可以娶一个完全没感情的妻子,那作为莫家在礼部势力巩固的接班人,莫九应当是很愿意的,只是这样被动地选择,“他心里应当不太好受吧。”
“自从坤堂叔娶了庄眉,他心里便一直是不好受的。”莫息觉得夜十一大概只查了他坤堂叔为公的一面,“十年里,庄眉无所出,也不曾因此而休了庄眉,庄眉为了体现贤妻大度,纵然坤堂叔不曾问过她意见,便一个接一个地纳妾,庄眉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可惜,即便妻妾成群,坤堂叔仍未有后。”
夜十一有些意外,此十年里莫九竟然过得不怎么好,她还以为十年过去,他该是有儿有女了:“我觉得莫九爷私底下的生活并不是很重要,我也大略晓得他妻妾成群,未想到竟是这样的状况……”
无所出,妻妾成群竟也无后。
莫息被一句莫九爷私底下的生活并不是很重要取悦到了,但莫九终归是他堂叔,又为莫家做了诸多牺牲,他着实不好笑得太欢,嘴角扬起又赶紧抑了抑:“庄眉非是坤堂叔想要的妻子,虽是婚后也算和睦,但女子最是敏感,丈夫心里有无她,起先不知,日子久了,总会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哦……”夜十一往难姑同她描绘的方向看去,那是湖的中心,那里有她父亲与芸钗在的游舫,“丈夫心中无她,不是应该好好活出自我,亦或去找自已丈夫的麻烦么?芸钗与莫九爷八杆子打不着,庄眉找芸钗麻烦……”
她突然停了下来。
她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