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蒋惜惜忽然大叫了一声,“大人,您看,这书里画了一株大树,它叫冥灵,螟蛉有子,蜾蠃负之,螟蛉会不会只是谐音,那道人害怕的会不会是一株神木?”
听到这话,程牧游是撞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停下脚步,与此同时,萧婥也脚下一滞,缓缓回过头来,眯眼望向蒋惜惜手中的那本书。
“那妖道如此厉害,一只小虫子,又怎能降得住他,倒是这冥灵神木,倒是有些不寻常之处。”说罢,她便看向迅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迅儿深吸一口气,高声道,“这冥灵之所以叫冥灵,是因为它长在楚之南极阴之地,常年不见天日,而且据书中记载,它的果实长相奇特,像人的心脏,咬上一口,便会流出红色的汁水,如人血一般。所以便有人说,这神木能引来十里八荒的幽冥,它们吃了它的果实,便会融进树干之中,化成冥灵的一部分,一条年轮。”说到这里,迅儿眨巴眨巴眼睛,“爹爹,那道士作恶多端,杀人无数,自是心虚得很,一定日日担惊受怕,怕那些枉死的灵魂找上门来,这样的人,一定会对冥灵神木避而远之吧?”
程牧游怔住半晌,脸上忽然浮起一丝惊喜的笑,他从儿子手中接过那本书,点头道,“不错,你分析的不错,崔珏临走前,曾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当时一定是想到了冥灵的含义,没错,此冥灵非彼螟蛉,那妖道的对头应该就是这冥灵神木。”
“小子,你方才说冥灵长在楚之南?”萧婥不知何时走到了迅儿身边,蹙眉问出这么一句话。
“没错,书上说它长在楚之南的沼泽地中,没有阳光拂照,却依然繁茂。”迅儿点头道。
“可是他当年遇险的地方在青城,那里离荆州可是远着呢,那地方既无冥灵,他又为何差点在那里丢了性命?”
萧婥分析得有条有理,程牧游听在耳中,心里俱是一动,“是啊,刘叙樘的外祖父是在青城救了那妖道一命,难道说我们竟分析错了,他怕的并非冥灵不成?”
迅儿也被问住了,他方才没想到这一层,现在听他们一说,面上不觉露出一丝苦闷,他咬着指节,望向空中那轮即将隐去的圆月,自言自语道,“此冥灵非彼螟蛉,难道竟是我想错了?他怕的真是几只虫子?”
“此冥灵非彼螟蛉,区区一只小虫罢了,又有何惧?”
冷不丁地,程牧游脑海中闯进了一句话,他的身子猛地绷紧了,俄顷,双肩放松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此冥灵非彼螟蛉,区区一只小虫罢了,又有何惧?”
他把这句话说出来,忽然仰天而笑,“我知道了,我终于想明白为何扈郑一个凡人,却能救下那性命垂危的妖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