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煜被这番话说得有些糊涂了,他看着邢叔邢婶发灰的脸,压低声音道,“国均为何要到这里来?他都已经死了三年了,难道还想找到证据,揪出凶手”
“你也知道他死了三年了,”邢叔的声音很僵,中间还带着一点颤音,“他既是死了,为何为何还能回来?”
“老头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邢婶打断了他,她转而看向金煜,“小煜啊,我听说你哥也回来了,这些日子,你可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金煜“咕嘟”咽了口口水,他的嗓子很干,口水卡在嗓子里,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混,“不对劲?没没发现啊”
邢婶和邢叔对视一眼,“国均刚回来时也好好的,可是最近几天,他每到这个时辰就迷离恍惚,两个眼睛直直的,谁跟他说话都像没听见似的,还总要到这河边来,也不知道要做啥。”
金煜又朝河滩上那个幽灵似的影子看了一眼,可没想到,邢国均在这个时候正好也转头看向这边,他的眼睛很亮,在夜色的映衬下,泛出两点白光,把金煜吓得打了个寒噤。
可是只瞅了一眼,邢国均就转身朝河道走去,背影很快便被黑夜吞噬了。
金煜把药包又向怀里揣了揣,他本来急着赶路,可是现在,心里忽然动摇了。
“邢叔邢婶,咱们也下去看看吧,国均这样子,我也不放心。”他看向老两口,在他们点头赞同后,便率先朝那片铺满了卵石的河滩走去。
河水像一条油亮的黑缎子,蜿蜒着流向远处,只把一片潺潺的水声带到三人的耳中。
金煜的目光在河滩上扫了几圈,也没看到邢国均的身影,他于是撇下瑟瑟发抖的老两口,朝浅滩走过去。
河水没上了他的脚腕,带来一股刺骨的冰凉,他注视着像镜子一般反光的河面,脑中忽然想起国均说过的话,他说,他死的那天,看到了满天的星光,他还说,这么死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国均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有几分豁达的,他甚至没去深究是何人杀死了自己,仿佛那些往事他早已看开了。
可是这样的国均,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到这里?他既然已经释怀了,又怎会对自己的死如此执着?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想到这里,金煜忽然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他嘴巴翕动了几下,这才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
“邢叔邢婶,国均当时到底是怎么死的的?难道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小均当年被找到时,整个脖子都被割断了,就剩后颈一点皮还连着,全身的血都流尽了,真是惨啊。可是官府就是破不了案,他爹最后都急了,还去闹了好几次,可是每次都无功而返,官府的人说了,凶手杀人杀得干净利落,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而且动机不明,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可是我和他爹怎么都想不明白,我这儿子虽然从小就顽皮,却不是什么歹人,平日也不与他人结怨,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毒,把他害得得这般惨”邢婶一边感叹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