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终于叫出了声,因为她的身体被两只鸡越拽越细,越拽越长,五脏六腑似是已经碎裂了,筋骨也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几乎要从中间断开。
蒋惜惜也跟着叫了起来,但她不仅仅是因为眼前血腥的场景,而是因为她终于发现那个被两只公鸡争食的女人是谁?
她见过她,在董家的大院中,在那口巨大的沉重的棺木中,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现在这座庙宇里,承受着这样的酷刑?
想到这里,蒋惜惜忽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死了,那自己呢?
这座孤零零的大庙,没有根基,像是漂浮在天上,难道,不正是死者最后的归处?
刚想到这里,忽听前面“嘭”的一声,董老太太的身体终于被两只公鸡扯成了两截,血肉夹杂在脏器里,朝蒋惜惜的方向飞了过来。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薄雾时,程牧游已经睁开了眼睛,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还未走出房门,便听到身后衣服窸窣的声音,扭头,果见晏娘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仰首看着他,一语中的地说出他的心事,“官人,你是不是因为惜惜未归,所以一夜不能成眠?”
程牧游点头,浓黑的眉毛越蹙越紧,“董家的事情似乎不像我当初想得那般简单,我怕她一个人对付不来。”
晏娘从床上走下来,伸手在腰间掏出一块帕子,轻声道,“官人莫急,我让精卫先去找一找,看能否寻到蒋姑娘。”
说着,她便把那帕子轻轻一抖,将精卫召唤出来,叮嘱了几句后,推开窗户,目送它飞向由白转蓝的天际。
看着精卫飞远,程牧游才稍稍舒了口气,可悬着的心刚落下,却看见史飞急匆匆从院外跑进来,见他和晏娘站在窗前,忙抱拳行礼,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禀道,“大人,属下查出董家背井离乡迁至虞山村的原因了。”
闻言,程牧游忙推门走出去,冲他说道,“你神色如此慌张,可见这原因绝不会寻常。”
史飞直起身子,“大人猜的不错,这董家人之所以在六年前来到虞山村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因为一起血案,一起发生在汴梁的血案。”
程牧游上前一步,眉间浮上一层阴云,“血案?”
史飞点头,“这案子当时闹得很大,想必大人也有所听闻,因为这案中的死者,是当今朝廷参知政事王大人的公子和他的夫人,两人在一天半夜被人杀死在床榻上,据说,那凶手及其狠毒,捅了王公子和王夫人一百多刀,而且,王夫人当时还怀有身孕,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成型了。”
程牧游神色一滞,“王大人家的事情我也略有所闻,只是这案子一直未破,又怎会和董家牵扯上关系的?”
史飞啧了一声,眼中流露出一点怪异的神色来,“大人,您可知道这董家是如何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