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敏忽觉自己从头凉到脚跟,她愣在原地不动,喉咙仿佛被一只僵硬的手抓的死死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直到晏娘带着她在原地纵身跃起,翻入前面的那道高墙,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望着身前那座青瓦房,声音抖了几下,嗓子里憋出一句话,“你要你要做什么?”
晏娘没有回答,她抓着钟敏走近屋子,仿佛拖着的根本不是个人,而是一口布袋。
到了门外,她朝门缝里一望,发现王箐已经走了,偌大的房间中,只剩下一个口鼻流血的女人躺倒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晏娘伸手在那把黄铜大锁上轻轻一抠,随意将之丢落在地上,然后一脚踹开那两扇结实的屋门。
半月后的一天,程牧游正在书房内办公,忽见蒋惜惜匆匆从屋外走进来,脸上神神秘秘的,似乎颇有深意。
“什么事?”他放下卷册看她。
蒋惜惜吞下一口口水,“大人,匹帛铺的王菁杀人了。”
程牧游抬头,“匹帛铺?那个王掌柜?他们夫妻二人不是曾因为屈子鸟的事情闹上公堂吗?”
蒋惜惜点头,“大人好记性,就是那个王菁,今天一大早,他便疯疯癫癫地从自家的宅子里冲出来,见人就说自己杀人了,杀死了自己的娘子”
程牧游握拳在桌案上轻砸了一下,“我当日便看出那王菁心胸狭窄,疑心极重,可是没想他竟然真的对自己的娘子下了狠手。”
蒋惜惜上前一步,面露犹疑之色,“大人,我刚才到王家去过了,确实看到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躺倒在院中,腹中还插着一柄剪刀。只是,那女人根本不是王娘子,而是钟敏”
程牧游从椅中弹起,“钟敏?怎么会?”
“那王菁虽然已有疯癫之状,但是尚能言语,据他说,他将自己娘子在家中囚了半月有余,每天对她非打即骂,苛责虐待,没想今天那王娘子趁他送饭之时,竟意欲用剪刀伤他,但终因力气不敌,被王菁反杀。可是杀人之后,他却看到那倒在地上没有气息之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娘子,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因此才吓得魂不守舍,冲出家门。”
闻言,程牧游愣了半晌,终于重新跌坐回椅中,很久都没再说话。
秋风四起时,右耳蹦蹦跳跳地从外面走进院子,手中还拿着一个油纸包。
晏娘正在刺绣,听见动静,便头也不抬的问道,“去见过她了?”
右耳席地坐下,“姑娘放心,那王家娘子现在过得很好,还托我给姑娘带了些自己做的素点心。”
晏娘唇角一提,脸上漾出一抹浅笑,“那便好,如今王菁也被抓了,再过几日,她便可以回来了。(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