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怕不是没有希望,而是明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却又再一次被黑暗吞噬。
见程牧游如此伤心,徐子明亦是难过不已,劝慰的话在此时已经起不上任何作用,他只能上前搀住他的胳膊,一点点的朝山洞的入口走去。可还未走出几步,脚跟处却猛一吃痛,转过头,看到几粒石子从洞口飞进来,“砰砰”落在洞中。
“大人大人您看”
徐子明指着洞口,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程牧游也看到了那些持续落在洞里的石子,他猛一激灵,推开徐子明就朝身后跑,来到洞口,稍稍犹豫了一下,才终于下定决心再次将头探出去。
下面站着个柴毁骨立、胡子拉碴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碎成了破布条,鞋子更是早已不知所踪,两行热泪把他满是泥垢的脸冲刷出两道白痕,他一手抓着把石子,另一只手用力的将它们掷向洞口,嘴里发出“啊啊”的干嚎。
勺子“哐啷”一声落入碗中,那人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儿,“没有胃口?”
月牙瞪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珠子,“我家里人都已经不在了吗?”
他拈起汤勺,指肚细细的贴着勺柄搓来搓去,口中却兀自沉默不语。
“他们都被你杀了?”
过了很久,那人“唔”了一声,“你家二十几口人均是被劫匪所杀,与我无关。”
月牙不语,还是用漆黑的眸子盯着他看,少顷,她脖子一歪,一道细细的血流从嘴角溢出,身子亦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那人大惊,后退两步,盯着面前那个轻轻抽搐的小小的身子,思绪如狂风骤雨般被拽回到那个夜晚:塔木烟如她一样,蜷缩在大帐中,他看到她时,她还能动,头和脚一抖一抖的,像是一片凄风中的叶子,脆弱、无助。她瞪着那双他最最珍视的眼睛,缓缓伸出一只手臂,“耶耶,耶耶,我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