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他活,就乖乖的在一边等着,我的耳朵都要被你喊穿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程牧游的心在刹那间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有救了。
果然,喉管胸前堵着的泥流竟然开始朝上翻涌,终于,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呕意,弯下腰身,伏在地上拼命呕吐起来,将那些带着浓烈的腥臭味的泥土全部吐出,吐到最后,还是觉的嗓子里卡着个东西,于是只能将手伸进嘴中,用力将那东西扯了出来。
那是一根红线,虽然还不到半尺长,却在他的手心里扭动蜿蜒,还时不时将一端扬得高高的,就像是一条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毒蛇。
程牧游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惊魂未定的看着那条红线,转头望向旁边那个小厮模样的少年,“右耳,这是什么东西?”
右耳眨眨眼睛,提起红线在两指中间搓了搓,额头中心那只旁人看不到的灵眼缓缓的张开,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这根尚在挣扎的红线。
俄顷,灵眼重新合上,他将红线掷在地上,鞋子在上面轻轻一碾,将它碾成碎末,这才重新望向程牧游,“大人,有人在这红线上施了邪术,并以此线操控那些泥人来行凶杀人。”
“邪术,”程牧游低声说出这两个字,眼底忽然浮上一层亮光,“这就对了,其实刘家那些人并非是被塘底的淤泥憋死的,他们同陈黄两人一样,都是被泥人钻进口鼻窒息而死的,只不过,凶手将刘家人全部扔进了荷塘中,才使我们误以为他们是被淤泥闷死的。”
“可是大人,据您所讲,那陈黄二人的口鼻中皆没有泥土的痕迹呀。”徐子明还是不解。
右耳在一旁摇头叹气,“傻子,你看看地上,可还有那泥人的踪迹?”
听他这般说,程牧游和徐子明同时低下头,这才发现刚才那摊泥已经凭空消失掉了,半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程牧游面色一变,他看向右耳,“到底是何人,能使出这等邪术,瞬间即可杀人于无形?”
右耳摇头,“这我可不知道了,临行前,姑娘只交给我几道符纸,说是若遇险情,便烧一道来用,方才我见大人差点被那黄泥憋死,便烧了道符纸塞进您嘴巴里,这才将泥流引出。”
程牧游这才觉察到嘴巴里的灼痛感,不过这点痛和方才差点窒息而亡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再加上右耳提起晏娘,顿时让他焦灼的心中溢进一抹清凉,心情也变的好了一些。他扬眉问道,“是你家姑娘让你过来的?”
右耳点头,”姑娘她去了汴梁,临行前告诉我,若是十日内不见你们回来,一定要到辽阳来寻你们。”
“看来她早知道这辽阳县云谲波诡,所以才让你过来协助我们,不过,”程牧游微微将头扬起,“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何泥人的目标会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