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她还未说话,程牧游已经找出了绣品上的破绽,“姑娘,这女人是谁?为何会梳着闽国的发髻?”
“她就是玉钗的主人,也是我们要找的人。”晏娘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蓬乌发,幽幽说道。
秦府的大门敞开着,一群小厮在门口进进出出,有搬箱子的,有清扫地面的,有端茶送水的,偌大一个府邸,竟也被人挤得满满当当,很是热闹。
“今儿是什么日子啊,也不是哪个主子的生辰啊,怎么校尉把戏班子都叫到府上来了?”一个新来的小厮看着川流不息的客人,乐呵呵的向旁边的人打听。
“什么日子都不是,我听说啊,校尉为了逗那位新来的谢姑娘开心,这才请来了戏班子,这叫什么,烽火戏诸侯?不是不是,千金难买红颜一笑?哎呦。”
他被人狠狠的在腰上掐了一把,“你小声点,让夫人听到了,以后没你好果子吃。”
“嗨,现在全府的人都知道校尉最宠那位谢姑娘,都上着杆子找她献殷勤,大夫人那边,对付对付就行了,这又叫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
“别装秀才了,干你的活去吧,今天府里人多,都仔细着点,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小厮们答应着,四散着走开了,红毓从一根廊柱后面走出来,嘴里嗤了一声,“一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兔崽子,我看过了今夜,你们能找谁哭去。”说完,她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小心翼翼的朝南湘阁的方向走去。
如她所料,南湘阁里没有别人,谢小玉同她爹正在花园子里赏花,整座院落里就只剩下了一个烧火的小丫头沁儿。见她过来,那小丫头冲她使了个眼色,便走开了。红毓于是走进灶房,将用油纸包裹着的一点红色的粉末倒进了灶上的砂锅里。
走出来时,沁儿有些紧张的搓着手,“红毓姐姐,他死了,校尉找到我头上来可怎么是好?”
红毓瞪她一眼,“不是早告诉你了吗?有什么事夫人会担待着,你就放心吧,记住,那药看完戏后就让他服下,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
谢小玉坐在花园中心的凉亭里,眼睛直直的盯着手心里的杯子,杯中的茶水动了动,映出了一个人影来,那人微微的张着嘴巴,舌头上面插着一根红烛。谢小玉“啊”的叫了一声,一把将杯子推到,茶水顺着桌面淌到地面,将她的绣鞋浸透了。
“小玉,”坐在对面的谢老大站起来,用袖子在桌上抹了抹,然后担心的看着女儿,“你这是怎么了,一直心神不宁的,快让爹看看有没有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