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这种死法儿,我们乡下有个男的,就是被自己早死的婆娘给吓死了,那死状和庭芳姑娘一模似样的。”吴婶快吓哭了,指甲把红毓的手心抠的生疼。
红毓心里本就发毛,被她一哭,更是吓得心尖儿都颤了,她如今也不再想着交差了,赶紧走出西厢房,重重的把房门关上,将那股糊里带臭的味道全部堵在门的背后,这才猛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姑娘啊,我可没唬你,这庭芳就是被吓死的,你看她那模样,一定是见到了什么及其可怖的东西。”站在太阳下面,吴婶也镇定下来,开始昂首挺胸的发表自己的见解。
“放你的狗屁,被吓死,那她的尸首又是怎么跑到灶台下面的,难道是她死了之后自己爬过去的不成?”红毓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也是啊,我看到庭芳的时候,她的头是整个塞到灶台里的,除非是被人给塞进去的塞进去,谁会这么杀人啊,真是狠毒啊,院子里除了我,就只剩下那位新来的谢姑娘了,难道是”
话还没说完,院门却“咯吱”一响,被人推开了,谢小玉手里拿着个篮子,袅袅婷婷的朝两人走过来,到了吴婶旁边,斜看了她一眼,“婶子,我方才好像听到你在叫我。”
吴婶低头陪着笑,“没没有,想是姑娘听岔了。”
谢小玉也不辩驳,就这么笑笑的看着她,盯得吴婶背后直发毛。
“谢姑娘,您来这偏房做什么呀,这里晦气,别沾染到你身上了。”红毓上来替吴婶解围。
谢小玉笑笑,“我虽与庭芳相处不久,但是她就这么死了,我还是觉得应该来送她一程,不能让她一个人这么孤零零的上路。”这话说的轻飘飘的,但是红毓和吴婶听在耳中,却颇不是滋味。说完,她便将目光从两人身上撤回来,推开西厢房的门走进去,将篮中的祭品一一摆好,然后双手合十,冲着庭芳模样怪异的尸身诵起经来。
见状,红毓忙拉着吴婶走出院子,两人一路走到花园才停下脚步。
“哎呦呦,可吓死我了,这谢姑娘可真不是一般人,对着那样一具尸首还面不改色的。”
红毓却掏出两锭银子塞进吴婶的手心,“帮我盯着她,有什么事即时向夫人禀报,若真的抓住了她的错处,以后还有你好的呢。”
吴婶嘴上一边说着我哪敢,目光却全部聚集在那两锭银光闪闪的银子上,末了,她憨笑着将银子收进袖口,“姑娘,说好了,我就帮你盯着她,其它的事情我不敢管也管不了,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也别为难我。”
红毓不耐烦的冲她点点头,兀自朝东院走去。
月亮一点点爬到了树梢上面,吴婶坐在院中的那株枯死的核桃树下,望着楼上的窗子盯了很久。
今晚秦应宝要出去应酬,黄昏时专门过来看了谢小玉,他带了两个精心挑选的丫头过来,还吩咐吴婶每日要多做几道菜给谢小玉送上去,这才放心的出去了。可是还不到戌时,两个丫头便从屋里出来,说谢小玉让她们自己找乐子去,她要睡了,两人闲着也是无趣,便找了个借口溜出院子去了。
吴婶不敢走,她虽然粗鄙,但也知道吃人嘴短的道理,所以便一直坐在院中,盯着那扇早早就熄了灯的窗户看,半点也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