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游在椅子上坐下,看了看林氏几人,又看了看店小二,过了一会儿,他先指着林家人,“你这边是看清楚了贼人的面貌,却让他给跑了,”然后又指向另一边,“你呢,也看到了那吃白食的人的样子,但他却凭空消失了,对不对?”
两人都点头称是。
程牧游看向史今,“去把画师找来,让他依照原告所诉画两张画像,我们只有先知道了嫌犯的样子,才好寻人。”
史今得令下去了,不一会儿便带了专门画像的先生回来,那先生依照两人所言,将画像画好后呈上去,程牧游看着两张画,摇头叹道,“一个长了一只眼睛,一个是个几百斤的胖子,这两人特征如此明显,应当不难找到,只是”
“大人,只是什么?”堂下的人焦虑的询问道。
“只是这两位看起来都不像人,如此一来,便难办了。”
孙老汉坐在桌边,手上拿着个刚扎好的小人,他先用毛笔将小人的头发和五官都画好,然后拿起旁边的长针,一下接一下的扎在小人的四肢和头颅上,边扎边恨恨的说道,“让你欺负我,大冬天热水都舍不得让我用,我的手都生了冻疮化了脓,疼得一宿一宿的睡不着,现在啊,我也要你尝尝疼的滋味儿。”话落,他在唇角抿起一个妖娆的笑,又拿了一根长针狠狠的朝小人扎了下去。
孙琴担忧的看着父亲的背影,冲旁边的秦先生说道,“那天他到村口打水,回来后就成了这幅样子,村里人都说他是被王家的媳妇上了身,那小媳妇儿气不过婆家对自己不好,前几日晚上跳到那口井里淹死了,我爹不知道,非得半夜去那里打水,结果就变成这副模样样了。先生啊,你看可怎么办好,要用什么法子才能将他身上那死掉的小媳妇儿逼出来啊。”
秦丁微微一笑,“你急什么,不就是被鬼上了身吗,这些事我不知遇到了多少了,简单几个步骤,保证那小媳妇马上就走。”
孙琴听他这么说,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先生,还请你快快为我爹施法。”
秦先生从袖口里取出一枚方孔通宝,用一根红线将它系住,然后将它交给孙琴,“趁你老父熟睡时,将这枚铜钱挂到他脖子上,古钱历经万人之手,集众人之阳气,可抵御阴间鬼魂。然后,取一碗净水,碗口外沿围上一条打了活结的红色丝线,摆在床下,如此这般准备好,我方能驱走那冤魂。”
到了半夜,孙老汉终于听了女儿的劝说,放下小人儿上床歇息了,孙琴依秦先生所说将一切都准备妥当,这才叫醒了已经在偏房睡着的秦丁,同他一前一后的来到孙老汉房里。
秦丁见两根红线均已缠好,一根缠住了孙老汉的脖子,另一根缠在水碗的外缘,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拂尘,朝孙老汉的床榻轻轻一挥,嘴里遂念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困,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话落,孙老汉脖上的红线先动了几动,紧接着,一个淡淡的影子从他身上坐了起来,那影子看起来是个女人,她抽抽搭搭的坐在床上哭,似是不愿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