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睿回过头,眼中先是映入了一双亮闪闪的眸子,再看过去,只见前面站着个青衣女子,她眉眼微挑,嘴角上提,笑盈盈的看着他们mǔ_zǐ 二人。
张睿嘴上应承着,进屋去端了杯水出来,心里却想着不老屯平日里半个人影都没有,今天怎么倒接二连三的有人到访。他将水递给那女子,笑着问道,“姑娘,要不要来屋里坐坐,歇歇脚。”
那女子倒不客气,马上走到门前,“也好,我赶了半晌路,真是腿也僵脚也酸了,正想找个地方歇上一歇呢。”
张睿打开院门,将她迎进来,又按母亲说的,去屋里拿了些果子出来,摆在石桌上,供那女子享用。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啊?”张婶子边缝衣服边笑微微的问道。
那女子啃了口果子,“我叫晏娘,今天和女伴们出来赏花,不想同她们走散了,我又不识方向,便不知不觉走到此处来了。”
“姑娘莫急,这里离新安城不远,一会儿啊,我正好要去城里买些东西,顺路将姑娘带过去也就是了。”
“婶子人真好,晏娘在此谢过了。”她眼睛转了转,话锋一转,“大婶子,不知这附近可有坟地吗?”
张婶子缝针的手不动了,她抬起头,眼睛带着一丝疑惑,“姑娘为何这么问?”
晏娘笑笑,“我有一位长辈,似是葬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可是家里人来过几次,说是怎么都找不到他的坟茔了,今天既到了这里,便随嘴一问,希望没有冒犯到您。”
听她这么说,张婶子便又开始缝针了,“冒犯倒是没有,只是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到从未听过附近有坟地的,屯里的人尚未搬走的时候,都将祖坟安置在山后面,因为那里风水好。这里,倒真是没有坟地,连孤坟都未见过,不知是不是姑娘的家人记错了地方。”
晏娘点头,“也是,我这一路走来,确实也没看到坟场,想是家里人记错了。”她看到张睿正在锄地,便站起身走到他旁边,“这菜长得可真水灵啊。”
张睿擦了把汗,“我要读书,平时啊都是娘在照顾它们,我娘可勤快了,该施的肥该浇的水一点都不少,所以它们才姑娘,你在做什么?这土我刚浇了肥上去,别污了你的手。”
晏娘蹲在地旁,手指拈了一撮泥土,放在鼻子下面仔细的闻着,听到张睿在叫自己,她方才站起身,眼睛里却比刚才多了些东西,“大哥,你和你娘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张睿被她问得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啊,我生在这儿长在这儿,除了去汴梁科考,未曾离开过家。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
晏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睛又一次化为两道弧线,“没什么,我是觉得这里甚是荒凉,才随口一问的。”
张睿点点头,想再多问几句,可张婶子却上前打断了他,“姑娘啊,我们这就去城里吧,时间也不早了,我这会子出去还能在天黑前赶回来。”
“都听您的。”晏娘点头,又冲张睿行了个礼,跟在张婶子身后走了出去。
张睿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何变得烦躁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顺着血流向全身扩散。不过君生的影子又一次从天而降,哐当一声落到他脑袋里,她的出现帮他驱散了那丝烦恼,让他心里又一次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