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上的铁锁猛地晃动了几下,终于还是承受不住棍棒的猛烈击打,“啪嗒”一声断裂开来,掉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掀起一阵轻烟。
大门被推开了,奚伯抱着神龛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老和尚和一众村民,他们都掩着口鼻,警惕的四处观望着,仿佛这座多年没人居住的老宅中会突然窜出一头怪兽似的。
冷家的房梁上还挂着一条条白绫,那是冷老爷去世时挂在上面的,冷小姐是个孝女,自她爹死后,便一直服孝,不光自己永远一身素白,就连家里的白绫也从未取下,所以冷家的前堂现在还布置成灵堂的样子,从未变过。
一阵微风吹过,白绫随风飘荡,它们现在断的断,脏的脏,被风一吹,带下一股股灰尘,扑头盖脸的洒了村民们一身,搞得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颇为狼狈。
“奚伯,”白勇一边拍打着尘土一边说道,“用不用换一个骨坛,用这酒坛子盛放她的骨灰,会不会太失礼了。”
奚伯低声说道:“我问了大师,他说既已尘埃落定,还是不要打扰逝者了,更何况这酒坛挽救了她最后一点遗骨,于她也算是一种缘分。”
白勇点点头,“都听您的,可我们要将这骨坛放在哪里呢?”
那老和尚听他这么问,便从衣袖中拿出一把香,将它们分别交到几个村民手上,面色严肃的叮嘱道:“你们几个人将这些香插在宅子里所有的角落,同时点燃,哪炷香最先燃尽,骨坛就放在哪里。”
“同时点燃,难道不是同时燃尽吗?”白勇忍不住插嘴问道。
“佛光最盛的地方,香会燃得最快,将骨坛安置在那里,才能压制住里面的妖异。”
白勇被这番话说的心服口服,他们几个四下散去,依照老和尚的嘱咐将香插到冷宅的各个角落,然后用火折子将它们全部点燃。做完这一切后,几个人重新聚集到院子中央,仿佛抱团在一起才能让他们有安全感似的。每个人都盯着属于自己的那根香,生怕香烧完了自己却没有看到,又一次失去封印骨坛的时机。
如此这般的过了半个时辰,大家的眼睛都累了,可是香还都只燃了一半,并没有哪一支因为佛祖的偏爱而比别的烧得更快。村民们心里不禁起了疑,怀疑这老和尚只是信口胡诌,拿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蒙人的,有几个人更是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打起了哈欠。
只有奚伯还紧紧的盯着这几炷香,盯得眼睛都发疼了也没把目光移开。
“您老人家先把神龛放下吧,一路抱了这么久,年轻人也受不了啊。”白勇在一旁低声劝到。
奚伯这才感觉到胳膊已经僵硬到不像是自己的了,他点点头,蹲下来将神龛放在地上,刚要起身,忽听大门处传来一声浅浅的吟唱。他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和其他人一起将头生拉硬拽的扭过去,却发现那大门在轻轻的晃动着,仿佛有什么人刚从那里经过。
“你们看到什么了吗?”一个胆小的村民带着哭腔问道。
“别自己吓自己了,可能是风。”白勇生硬的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