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烛火下,我看到了一只小小的狐狸,它一身橘红色的毛,正端坐在案前,翻着一本书。它的神情是那么专注,时悲时喜,看到有趣的地方,脸上还会露出一丝笑,毛茸茸的爪子捂着嘴巴,胡须也随着这笑轻轻的抖动,让我几乎以为它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只狐。
突然,烛火闪动了几下,那狐狸猛地抬起头,望向我站立的位置,我吓得朝后退去,嘴巴却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我回过头,发现站在身后的那个人竟是外祖父,心里不禁又惊又喜,我一头扎到他的怀里,“您的病好了吗?已经可以到处走动了吗?”
外祖父没有回答,他摸着我的头,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苍凉的笑意。
书房里响起“咚”的一声,我赶紧回过头,发现蜡烛和狐狸都不见了,书本还和往常一样,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好似刚才只是我的一场梦境。
“您刚才看到那只狐狸了吗?”我扭头问外祖父,却只看到了初雪从天空飘落,鹅毛般的雪花掉落在地上,很快积起厚厚的一层,在这片洁白的雪地上,一双脚印由近及远,慢慢的走出院子,朝无垠的天地间走去。
外祖父的房间里飘出了母亲的哭声,她说:“父亲,父亲,您连一句话都没留给女儿,就这么去了吗?”
蒋惜惜眨巴眨巴眼睛,“所以那晚你看到的是你外祖父的灵魂?”
“应该是吧。”
“那只狐狸呢?”
刘叙樘摇头,“不知道,我从此再未见过它,可是今天听你一说,我却在想这狐狸是否和扈准床下的秘密有什么关系呢。”
两人正说着,却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酒肆门前走了过去。
“竹笙,”蒋惜惜看着她匆匆的背影说道,“话说回来,昨天要不是她,我根本不知道扈准回来了,可能会被他抓个正着。”
“刚才过去的是戏班子的竹笙姑娘?”刘叙樘皱起眉头。
“除了她还能有谁。”
“不对啊,那戏班子前两天已经到北边的青州城去了,我亲眼看着他们的车队出发的。”
扈准把一摞摞书全部从书架上扒下来,他盯着每一个缝隙,每一处角落,却都找不到那柄断掉的梳子。
“绿翘。”他念叨着这个名字奔出屋外,不顾满地泥泞,跪在草地里来回摸索着,希望像上次那样在这里寻到梳子的下落。
“扈准”梳子没找着,背后却飘来一个颤巍巍的声音,扈准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只觉得头发上一动,似是有什么东西落入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