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臣”纱厂是余冰臣的心血,虽然现在经营状态良好,有他值得信任的人在打理,但总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去上海处理。每次在上海逗留多则三天,少则一日。
玥莹憋了一口气,要去找余冰臣理论。也刚好巧合,她一到纱厂误打误撞地居然正好碰到回上海处理事务的他。
余冰臣还记得这位年轻的小朋友,热情的接待她。
玥莹毕竟年轻,虽义愤填膺,见到活生生的余冰臣,满肚子的话又不晓得如何说。又害怕又紧张,红着脸问:“沈老师在哪?”
余冰臣当她小孩,笑着说:“在家。”
“谁的家?”
“我们的家啊。”余冰臣笑意更多:“她是我妻子,自然应当住我家。”
玥莹在心里做个鬼脸,腹诽道:不要脸!沈老师明明喜欢的是七哥,是七哥的妻子。
初生牛犊不畏虎,玥莹生出一个大胆的主意,她要随余冰臣回家去,亲自去看看沈老师,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缠着余冰臣死磨硬泡要和他一起去看望沈老师。她是沈一赫的学生又曾搭救过他,一副单纯无害的学生模样,余冰臣毫不怀疑,爽快答应。
玥莹收拾几件细软,留书一封,再偷偷写一封给七哥,挎着小包裹奔向码头。
一日一日,一赫越来越感到身体的不适。渐渐的连粗心的春姨也发现她的奇怪。几次要请大夫都被一赫阻止。
身体越来越糟,一赫不甘心就这么让浅碧在南园自生自灭。趁着余冰臣不在家时,她特别想为浅碧做一点什么。
能想到为浅碧所做的也即是,带着子馨去看她。
面对不请自来的沈一赫,彭婆脸拉得老长,很不客气。好在余冰臣不在家,春姨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唬喝彭婆开门。
子馨蜷缩在一赫身后,怯弱地不肯进去。
这次来,浅碧换了身棉服,虽然旧可干净。她笑吟吟坐在桌前一边绣花一边哼小曲儿。
“可知我疼你因甚事。可知我恼你为甚的。难道你就不解其中意。我疼你是长相守。我恼你是轻别离。还是要我疼你也。还是要恼你……姐姐!你又来看我!”看见春姨和一赫,浅碧扔了绣棚子,高兴地迎出来。
见她状态不错,一赫的精神也一振,期待她能这样慢慢好起来。
“浅碧,你看,我把谁带来了!”一赫把躲在身后的子馨推到浅碧面前,浑然不知危险已经近在眼前。
“……”子馨僵硬着身体,看见母亲像看见狼的鸡仔,连连摇头,不住后退。
浅碧蹲下身体,疑惑的偏着头看着女儿,拉起她的小手问:“你是子馨?”
子馨点点头,眼睛里盛满恐惧。
“子馨、子馨……”浅碧喃喃念叨名字,神色越来越不对。
她把子馨的小手捏得越来越紧,指甲掐到肉里,子馨疼得“哇哇”大哭起来,她还是不放手的掐握着。
“浅碧、浅碧你弄痛子馨了!”一赫想去掰开她的手指。
温存的一赫顿时暴烈得仿佛是另一个人,力大如牛,双目充血,突然发疯地摇晃着小小的子馨,大喊大叫:“为什么死的是子涵,不是你,不是你!我不要女儿、不要——”
“浅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