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赫越来越想袁克放,思念像春天的野草见雨就长,满满长满整个心房。无数次梦见他来接她,笑容满面一把抱她在怀里亲个不停,她咯咯笑着,倒在他身上再不管别人的目光,任他亲吻个够。想她以前还鄙视小周后孟浪,不知廉耻。
爱到深处方知相思苦短,情切深深。若再见到他,她便也只愿“教君恣意怜”。
若做了他回家的美梦,心情还舒畅些,怕的是梦见海上风大浪高刮翻了桅杆,他在海水中挣扎……每每这时,她尖叫着醒来,喃喃泣哭不已。才明白,他已是她的命。
母亲和外婆是过来人,她这云床斜倚,蛾眉懒扫,门前若有风吹草动又竖起耳朵比猫还灵的样子,就晓得是女子春心动荡。
沈右横开解妹妹:“我看报纸现在国外有一种在天上飞的铁飞机,可以飞越大西洋,速度快得很。指不定袁先生会坐铁飞机回来,那你也就不用等几个月那么久了。”
“真的有那样的东西吗?”一赫眼睛一亮,欢喜的说:“德谦最喜欢尝试新鲜东西,若是有他一定会坐的。”她是笃定他也想早点回来和她相聚。
过了两日,她突然问哥哥:“天上飞的大铁鸟安全吗?如果掉下来德谦不正好掉在海里?”
沈右横可回答不了妹妹的问题,他语焉不详,解释不清,一赫越听越担心,反而添了心病,怕袁克放真坐飞机回来,紧张得什么东西都吃不下,睡也睡不安稳。
“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唉……有了郎君不要娘。”
“你不也是女的!”严阿婆倒没有沈母那么多牢骚,“赫赫和袁先生感情好,你不高兴吗?赫赫喜欢就比什么都强。”
沈母又笑又叹,女儿心有所属当然是好,“赫赫喜欢当然好。我是怕……”沈母压低声音道:“赫赫太喜欢。那孩子死心眼,以前认准余冰臣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现在我看她更厉害,要是被伤了心,怕是……”
“呸呸呸,你别咒人!”严阿婆眉毛一立,支起小脚站起来扬声道:“我看那袁克放和余冰臣就不一样。他是真心的好。不但不嫌弃赫赫,还带她治病,宠着她,娇惯她,还瞒着家人先斩后奏和赫赫结婚。要不是他拿真心来换,赫赫能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赫赫是死心眼没错,那也是她没得城府,拿心换心的人。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我看他们两个是蛮对脾气的人!”
“哎呦,你老别生气。”沈母讪讪的说:“我是赫赫的亲妈,能不希望她好?我也是担心她。他们这结婚挺像胡闹的,家长全撇开了,规矩也不要。我们倒无所谓,人家袁总长的父母双亲能没有一点想头?就怕以后赫赫婆媳关系不好处。再说,赫赫是做太太,又不是做填房、小妾。就这么签个字盖个戳静悄悄把我闺女领走了,我心里怪不舒坦。”
“你还说无所谓?”严阿婆取笑女儿,想一想她话也有道理:“你也别担心,我看他们两挺有夫妻相的。等他来接赫赫和孩子的时候,你这做岳母的正好拿住他问一问。他要是不反对,不如给他们风风光光办一场婚礼,让大家都晓得你是工商总长的岳母,你就心里舒坦欢喜了吧?”
“呵呵——”沈母实诚的笑道:“阿弥陀佛,那真是再好不过。菩萨保佑若真有那一天,我一定杀猪还愿。”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