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玥莹是袁父最宠爱的女儿,娇艳动人,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光明。她不仅是袁父和正室廖氏的宝贝,更是袁克栋嫡亲的妹子。
花园曲径上,郑夫人拉着二姨太兰夫人的手不许她走,一定要落个答案,“姐姐,玥莹那妮子可真是奇怪,昨儿拿方帕子给我看,还问我那帕子上的玫瑰花绣得好不好?我说,绣得不错,玥莹手艺长进了。她就笑得花枝乱颤说这不是我绣的。我问,那是谁绣的?是家里的丫头还是外间的绣房?她就嘟着嘴不高兴,可真是好生奇怪,我都不知道哪里说不好又开罪这位大小姐?”
袁玥莹是廖氏所出,从小就被母亲骄纵,宠得无法无天,老虎嘴上还敢拔胡子哩,更别说讥笑父亲的小妾了。大家族里有规矩,小姐比姨娘尊贵,哪怕郑夫人再得宠,也不敢轻易开罪玥莹。
“还有啊,她今儿破天荒送东西来看我……唉,我的心真瘆地慌,不知她这又是闹哪一出?”
幸亏园中光线幽暗,郑夫人没有看清兰夫人同样忍不住笑意的眼,兰夫人掏出手绢,寸长的指甲红艳艳的发光。
“妹妹,玥莹就是调皮。但你放心,这次她决没有恶意的。”
“姐姐说得这么肯定一定是知道原委。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都知道我不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真不知道。”
兰夫人愈发笑得诡异,“咱们做了几十年的姐妹,这时候你还瞒我吗?你哪里可能会不知道!”她似有薄怒的责备:“德谦的儿子都一岁了吧,前几日玥莹出门刚巧撞上德谦带着孩子在琉璃厂喝酸梅汤、逛大街哩!玥莹直说孩子长得可爱,又机灵。你这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一点不知道?”
郑夫人脸色骤变,像泄了气的气球无精打采。她最近已经够郁闷了,兰夫人还非要哪壶不开单提哪一壶。
兰夫人把郑夫人悄悄拉到一边,说:“妹妹,说到这,姐姐也腆着脸向你求一样东西?”
“姐姐说的哪里话,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我有你没有的?即便求,姐姐还是侍候老爷的时候求他吧。”
“呸!”兰夫人笑着拧她嘴,“抽不死你这浪货。”
两人嬉笑一阵,兰夫人正色道:“我阿,是想求你匀一幅玫瑰夫人的刺绣给我,下个月我娘舅做寿,我总要预备礼物不是。”
郑夫人一头雾水,问:“谁是玫瑰夫人?我不知道是谁啊?”
“哟偶。”兰夫人一幅你又装的表情,可看她的表情又好像真不知道,“你看,难怪玥莹生气吧?骗谁哩!北平城哪个不晓得,玫瑰夫人就是德谦的相好,她是现在街面上最热的刺绣圣手,听说,明年她的刺绣作品还要代表国家去参加万国博览会呢!”
信息太多,郑夫人脑子一下转不过弯。她努力回忆印象中那张怀抱小孩普通的脸,怎么也无法和玫瑰夫人这香艳的名号联系起来。至于她会刺绣?郑夫人就更不清楚。
“和德谦在一起的女人是刺绣高手?姐姐,你可别蒙我。”
“我蒙你什么?玥莹啊是想让你牵线搭桥,她想见一见玫瑰夫人,向她拜师学习刺绣。”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郑夫人直到此时此刻还是不能想象其貌不扬的一赫是刺绣高手,可兰夫人满眼崇拜和对玫瑰夫人的喜爱,却也让她感到与有荣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