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心情很好,张隼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大胆道:“余冰臣一早就......”
“叫他滚。”
“可是......”
“滚!”冷漠声音中透出一股杀气。
“是。”
张隼不敢多说,七爷的秉性他是知道,说一不二,既然多说无益便不提此事,马上张罗下人去厨房吩咐做几样苏南点心备下。
房间充斥一种暖香,悠远绵长。时髦的电灯亮着柔和的光,温暖安宁。
宽大白墙挂着一幅美丽樱花绣作。那不是一棵、几朵樱花,而是层层叠叠绚丽的铺满整眼,针法高超,美轮美奂,有种身临其境真实感。袁克放静静矗立绣前,看出神去,嘴角一直泛着淡淡笑意。
“去过日本吗?”
“没有。”
“......那......是赏过我国的樱花?”
“......没有。”
“什么也没有,居然绣作此花去东瀛参加万国博览会?樱花乃是东瀛国花,上野公园樱花赏举世闻名,余夫人并未亲眼目睹,何以笃定日本樱花就如你所绣制一样?”
“我......我......我会想像!”
“想像?”
“......”
“笑什么?难道不是先有想像,才有这个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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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长江,傍太湖,小桥流水美人家。千年古城,风物清嘉,钟灵毓秀,百工百计,繁华似景。
正是草长莺飞阳春三月,花也美,草也香。
沈右衡百无聊赖用手里鸡毛掸子小心扫落店里古董上的灰尘。每年二、三月往往是生意最清淡的时候,而今年格外差,两个月里一样小物件都没卖出去,再这么下去,真要揭不开锅了。
他手里的鸡毛掸子滑过墙上《秋雨月上图》,迟钝一下,愁从心来,叹息一声。打扫的心情也没有了,愤愤然扔下掸子,拖着不灵便的左腿坐到柜子后的太师椅子上生闷气。
沈右衡的父亲--沈柳桥,是个秀才,祖籍浙江嘉兴府吴门县。精通书史,研习盐法,一度在嘉兴做过盐官,后全家迁往吴门。沈柳桥喜爱文物,家中常有文人相聚,也收藏些铜器,玉器,石器和名人书画,在司空巷开一家小古董店。膝下两女一子,沈右衡是长子,父亲往生后,古董店自然交给他打理。
这沈右衡幼时得过小儿麻痹,腿有残疾,又不通商道,他接收经营古董店后收入每况愈下,有时还要典当度日,甚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