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闽眼里的阴冷隐去,他笑颜和熙,略带点孩子气,“好啊。”
这一笑倒真是容貌精致,称得上貌美如花。
叶宇还以为得撒泼耍赖,满地打滚才能让朝闽松口呢。其实他心里也是怕得可以,没有麻醉剂硬生生割肉,比关大爷的刮骨疗毒还要壮烈。可是话都说出去了,大男人爱面子,怎么也得撑下去。
就算疼到痛哭流涕,也好过畏畏缩缩不敢前进。
叶宇身体有些松懈,呼吸间都是雾气,他勉强笑了笑,“那就来吧。”早死早超生,能快一秒就是一秒。
说完,手猛然伸出去,上面的刀痕还在,血凝固了一些,衬托上他白惨惨的皮肤,吓人得可以。
朝闽笑颜还在,手指轻轻摸上叶宇手腕上的伤口,就如同在抚摸一朵花般小心。然后他突然俯身低头在叶宇耳边说:“等事情了了,我陪你回竹林好不好?”
叶宇觉得耳边一软,沾上的呼吸有些冰凉,却痒到心里去。“恩,好。”他有些迟钝地点头,却忽然发现眼睛睁不开,试着挣扎,想摆脱这种疲惫欲死的状态,意识却完全模糊起来。
最后的意识,只有手腕上冰凉的伤口再次被割开,疼痛袭来半秒不到,痛觉却突然失踪。
叶宇很想骂,朝闽你这个骗子。以后我不够强被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群殴早死了,谁能撑到最后帮你收尸。
朝闽握着叶宇的手,他手腕上的血开始流淌出来,朝闽嘴边的笑容消失,眼里的煞气再次出现。他脸色骤然一沉,拈指成花,金色的莲花急速绽放,又急速凋谢,金色的粉末全部散入叶宇的身体里。
叶宇的呼吸声更加微弱,也更加稳定,他黑发散在寒潭里,墨色的发与惨白色的脸孔呈现出一种极端的对比。
红色的花纹出现在朝闽的后颈部,开始蔓延全身,朝闽的眼睛颜色也开始改变,由黑变红,兽性突显。
他浸入寒潭里,熟悉的冰冷勾起他熟悉的记忆,以往那些冰凉刺骨的画面都随着叶宇的到来而破碎开,他伸出自己的指甲,开始划裂开叶宇的衣服,露出青年健美赤|裸的躯体。
花纹已经蔓延到手指上,朝闽伸出食指,薄薄的一层透明的指甲,闪着温润的光泽,指甲缓慢地从叶宇的脚底开始往脚踝,小腿,大腿,上身,划出一道循环全身的经脉图。
剥皮挖脉这种痛苦,他怎么可能让叶宇承受。就是因为自己经历过,才不愿意让自己唯一在乎的人再次经历那种地狱般惨痛。
朝闽手指出现一把银色的刀子,这套工具全是当年用在他身上的,就工艺与作用而言,几乎完美无缺。
金色的丝线全部缠绕上刀子,可以封血封魂,锁住叶宇的神识,让他彻底沉沦在黑暗的梦乡里无法苏醒。三天手术,一个月的休养,他都绝对不会让叶宇醒过来。他有更多温和的方式让叶宇变强,绝不容许他用这种方式。
潭水的清澈慢慢被血水染浑,朝闽身上的花纹更加妖艳,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血肉裂开,又生长的过程。他开始用刀子,小心谨慎如同在雕刻艺术品的虔诚心态,去剥离自己的经脉,一条一条,带着金色的佛力。手指一丝颤抖都没有,就怕经脉多出一条刮痕,会不够完美。
花纹入肉入骨,痛不欲生。
朝闽却是笑着的,他的血液融入到叶宇的身体里,他经脉在叶宇身体里,他的血肉填补给叶宇,这种合二为一的痛苦伴随的是巨大的狂喜与快感。
他神经质地伸出满是血,也缠满花纹的手,捧着叶宇平静地沉眠的脸孔,听着他因为被禁锢在黑暗里而跳得缓慢的心跳,还有因为经脉入肉而开始畅通的内力欢腾,就好像听到竹笋破土,带着无限生机重生。
朝闽皮肤上的花纹开始出现裂缝,他的力量又要开始枯竭,所以外表终于撑不住呈现出丑态。
种子还在等着,就等着朝闽最后将它掏出来消化掉,它已经过熟,熟到快要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