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宇怀疑是自己过分敏感所造成的错觉,搞不好小鬼只是用手擦擦他的嘴唇,因为他睡觉流口水。
想到流口水,忍不住又用手背擦擦嘴角。接着叶宇木愣地看着床的上方,那些暗沉的蚊帐花纹。精致到极限的花纹完全融合在光滑的布料里,因为刚才睡觉的时候撩起一边帐子,清冷的白光在那些花纹上默默地流动,交织成一种奇异的景象落到叶宇的眼眸里。
看着看着,叶宇又想睡觉,不过想起夜半不知道跑出去上厕所还是去纠结自己是个基的小鬼,他只好无奈地再次起床。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放他到处跑实在是不放心。
奶爸真是个辛苦的活。
叶宇其实很想穿鞋子,问题是他看了一遍地面也没有看到有双鞋的。给他换衣服的人是恨不得他是植物人,永远不用下床吧。
而且换掉的旧衣服跑那里去了?青竹剑掉到水里要捞回来可能已经无望,问题是他缝在衣服里的银票呢,这可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后的财产,不会被人拿去扔掉了吧。
这个世道要是没钱,连饭都没得吃。
叶宇光着两只脚,下盘空虚地往前飘着走,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飘过去的是隐藏在深夜里的魑魅魍魉。他走出门,看到院子里的月光如昼,照在木质结构的格子窗户上,有一种古典含蓄的美感。
老梨树花叶微微摇曳,满树霜华盛开。
来到这个世界后,几乎是天天疲于奔命地赶路。最悠闲的一日竟然还是他穿越那天,不知道有誓言符,也不清楚朝闽是谁,更别提那一路杀气腾腾的神经病。
洞仙派就是在深竹林里,房屋都是就地取材的高脚竹屋,极目而去全是绿色的竹子,说是有特色,却不能算是不可取代。毕竟就是现代,高脚楼竹子屋什么的,还有少数民族在建造。
跑出竹林,进入南镇时,也曾经被那种精致的古香古色震撼过。但是接下来的日子,竟然是一天都没有停下来看看这个不知名的时代,这个世界。
叶宇觉得这日子过得是真的没什么意思,这么天天提心吊胆地操劳下去,在头秃前命都给操劳没了。
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如果里面这玩意消失就好了,叶宇面瘫地想,他一定会立刻飞奔进深山老林里死都不出来。
至于小鬼,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叶宇走出门后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他跑到哪里去,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跑丢了去哪里找。
走出院子,发现还有一进房屋,屋子没有灯光,阴森森得很渗人。叶宇连忙走出去,见到大门开着,自然而然地出了门。
脚刚踏出门槛,入目就是一条漫长高耸的木质长桥,桥木深棕,看起来油光水滑的。桥下是深崖断石,在深夜里黑黝黝得深不见底,就跟怪兽的大嘴那么可怖。他才发现自己住的地方,在高达百米的山崖上。
在机机械如此不发达的世界,他们是怎么在这种地方建屋子的?住在这里哪天一个泥石流,估计还没有被压死,就直接摔下山崖翘辫子。
叶宇小心翼翼地走过长桥,发现对面是亭台相连的蜿蜒长廊,廊道曲折到不见尽头,连接着无数个深渊涧流,如同小型的万里长城工程再现,不可思议的壮观景象。
廊檐下每隔一段路就挂着一个精美的灯笼,满地月光如霜雪,白森森寂静得可怕。
叶宇试着叫唤几声小明,发现除了回音外没有任何人出现。看着前方曲折的廊道,叶宇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可是手上的牙印还在隐隐作痛。或者这里其实是阴曹地府,他可能已经死了很久,痛只是他生前留下的本能感受。
恐怖片后遗症,叶宇一脸淡定往前走,决定不自己吓自己,找到小鬼要紧。阒无一人的走廊,静默无语的晕黄灯笼,还有从廊外闯入的月光,构成一副色彩浓重阴暗的画作。
叶宇双手抱胸,目光呆滞地往前走,如风中的幽灵那么孤苦寂寞。
他其实还在做梦,不同的是刚才的梦是在地洞走岔路,现在则是梦里走长廊。这廊道未免也太长太曲折了,他绕着绕着都快把自己绕晕了。
突然虚浮的脚步一顿,叶宇发现自己踩到什么,低头一看是张纸,伸手捡起来,白纸上写满了墨字。
字体非常好看,叶宇捡起自己那少得可怜鉴赏能力,快速浏览几下。上面写的东西是……佛经?
再往前几步,发现纸张越来越多,多到满地都是。
叶宇手里拿着几张佛经,顺着满地纸张往前走,拐个弯发现前面豁然开朗,是一个亭子。亭子里一张矮桌,有个人背对着他端正地坐着,手持墨笔正在写什么。
他的头发非常长,因为坐着头发都拖在地上,叶宇从来没有看过这么黑,黑得这么柔韧清亮的头发。因为是背对,所以叶宇只能看到他的后背,仅仅只是一个长发拖地,衣尾躺纸的后背坐姿,就有一种精致的画面感。
亭子,佛经,一个写佛经的男人。
沐浴在月色下的静谧安详。
朝闽知道叶宇站在他身后,他心魔突起,几乎无法自控。只能开始倾注真元之力,一笔一笔在纸张上刻画下清心静气的经文。
体内无处宣泄的*死死相随,让他持笔的手背青筋暴突,双目赤红。金莲之力冲刷过经脉的力量大到惊人,他习武的过程与任何人都不同,无师自悟,凭借着惊人的天赋与领悟力进入到各大门派偷习武功。这让他成功地将各家所长融合在一起,却带来不小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