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肃锦,她心疼他,像弟弟一样心疼他,舍不得他难过,想保护他,让他快乐。可是,皇宫的确不是她想进的地方。
躺在她旁边的珍珠娃说道,“娘,你别翻来覆去地折腾,人家睡不着。”
钱亦绣没好气地说,“嫌我折腾,你就回蚌壳里去。”
珍珠娃撇了撇小红嘴,说道,“娘,你自我感觉太好了,还为这个睡不着觉。你放心,你当不了皇后。你前几辈子积攒的福泽虽然够多,但是你这辈子遇到的好事太多,用了不少进去。现在剩下的福泽,已经不够你当皇后了。”
钱亦绣不高兴了,用手弹了珍珠娃一个脑崩儿,说道,“是我不想嫁进皇宫好不好。若我想当皇后,嫁给朱肃锦就是了。”
珍珠娃说,“你没有当皇后的命,你嫁给朱肃锦只有两个结果。”
“什么结果?”钱亦绣翻身看着珍珠娃问道。虽然罗帐里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珍珠娃身体发着十分微弱的光,所以还是能隐约地看见他。
珍珠娃说,“这两个结果就是,一个是朱肃锦当不上皇上,你们两个一起早死。一个是你死了后,他再当皇上。”
钱亦绣气得要命,又弹了他两个脑崩儿,气道,“你还会看命啊。既然这样,你就看看我能嫁给谁,将来生几个孩子。”
珍珠摸着发疼的脑门,气鼓鼓地说,“我不会算命,我只是知道你剩下的福泽不够了。福泽不够的人,是不可能当皇后的。”说完,就气哼哼地侧过身,给她一个后脑勺。
或许,他说的也对。
钱亦绣闭上眼睛,一觉到天明。蓝珠在外面敲了门,才把她叫醒。
因为珍珠娃和小松鼠想出来玩和睡觉,回家后她就没让丫头在卧房里值夜,还把门插上。虽然曾嬷嬷和丫头们都纳闷不已,但也只有随她。
晌午,朱肃锦遣小郑子给钱亦绣送了封信来。信中写道,妹妹,对不起,我放手了。珍重!兄,肃锦。
简单明了,没有废话。
他昨天的决心和誓言似乎还萦绕在耳边,今天就断得干干净争。
以后,他们只是兄妹,不,更确且地说是君臣。这样,也好……
这虽然是钱亦绣一直想要的结果。但结果出来了,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晚上,江爹爹终于从宫里回来了。
现在江爹爹十分忙碌,她回来的大半个月里,他只回来一个晚上。她看他极累,便没多打扰他,说了几句要紧话后,就让他歇息。第二天,他又急匆匆地走了。
跟对了人,再忙都是一身劲。等过些日子,论功行赏,江爹爹或许也会升官发财。特别是自己取龙珠的大功,或不好光明正大奖励自己,肯定也会奖在他身上。
钱满江直接来到香雪院,他的脸色有些凝重,直接遣退了下人们。
钱亦绣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问道,“爹,是有什么事情吗?”
钱满江坐下喝了一口热茶,又招呼钱亦绣在身边坐下,说道,“是这样,今天皇上招我去说了几句话。意思是,殿下是他的独子,不仅肩负着天下重任,也必须广纳妃妾,及早开枝散叶。册封太子的诏书一下,就会给他赐婚,同时赐太子妃、太子良娣、太子良媛。”
说完,就仔细观察女儿的脸色。见女儿虽然有些微怔,但也没有失望或者痛苦的神色出现,也就放了心。他知道女儿的个性,女儿外表温柔,实际上非常有主意,不会喜欢与人共侍一夫。女儿这样,也就说明她没有对殿下有非分之想。
之前,他就不愿意女儿进宫。后来了解了女儿的个性,就觉得她更不适合当皇家的女人。他虽然效命于过去的宁王现在的皇上,他也更知道皇上的脾气禀性。皇上的手段,直接又狠戾。
他对女儿非常满意,神色也就轻松下来,又说道,“皇上还透露,以后或许还会为你赐婚。”
钱亦绣吓一跳,忙说道,“他可别乱点鸳鸯谱,随便让我嫁给哪个男人。”
钱满江不赞同地说道,“闺女,你已经进京这么久了,怎么还不知道‘君让臣死,臣就不得不死’的道理?皇上赐婚,不管赐的是哪家,咱们都只有认。”见女儿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又说,“放心,皇上还说他心里记着你取龙珠和咱们家收养殿下的功劳,他应该不会乱点鸳鸯。”
钱亦绣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可是,他认为好的,咱们不见得认为好呀。”又嘟嘴埋怨道,“爹该说我已经定亲了的。”
“定了谁?梁家吗?人家都知道咱们已经退亲了。”钱满江道。
钱亦绣在坠坠不安中,也等来了新皇乾武帝的登基大典隆重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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