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几个人走了进来,其中还包括万二牛和钱满江。
……
天色已经大亮,钱亦绣还在睡懒觉。曾嬷嬷心疼她劳累了一路,又是在特殊日子里劳累,也就没忍心叫她。
曾嬷嬷带着几个丫头在上屋做着针线,跟蓝珠讲着归园的风景是如何漂亮,让蓝珠等没去过的丫头眼馋不已。
正说笑着,就见守门的小丫头领着王寿慌慌张张走进来。王寿平时的的性子非常稳,他这样也吓了曾嬷嬷一大跳。
曾嬷嬷忙起身问道,“哎呦,出了什么事,王管慌成这样?”
王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慌道,“快,快,我要见大姑娘,出大事了,皇上驾崩了。”
他的话声一落,唬得屋里的人都慌了起来。
曾嬷嬷和蓝珠、紫珠赶紧跑进卧房把钱亦绣喊醒,“大姑娘快醒醒,王管家来禀,说是大事了,皇上驾崩了。”
钱亦绣还在梦周公,被她们摇醒,慌忙坐起来。她愣了愣神,才想到,老和尚曾说“龙珠现世之时,真龙归天之日”。宁王拿到龙珠肯定会去皇宫,老皇帝见了龙珠,也就会死了。
她赶紧穿上衣裳,丫头们帮她简单梳洗了一番,便来到厅里。
王寿见钱亦绣出来了,忙上前禀道,“大姑娘,昨天夜里时京城不知为何就戒了严。刚刚各处就贴了告示,说先皇乾文帝夜里驾崩了,宁王即位,下旨全国举哀。”
钱亦绣早有了心里准备,也不甚慌张,忙吩咐道,“王管家赶紧让家里人换素服,再带人把家里重新布置一番。”
王寿点点头,忙往外走去。
钱亦绣又问,“我爹还没消息?”
王寿站下摇摇头,就抬脚走了。
江爹爹没回来,还是让钱亦绣担心不已。不知道宁王搞没搞宫廷政变,或是逼宫什么的。若那样,总会有人死去。
钱亦绣和下人们又都换上了素服,把头上的金银玉翠首饰取了下来,换成木簪。
大乾朝规定,皇上驾崩,凡在京的文武百官,及一品至五品的命妇,都要进宫哭丧。钱亦绣没有封诰,除了江爹爹,有封诰的家人都在老家,那么自己只需要穿着素服表示哀伤即可。当然,还不能听戏,不能吃浑……要如何守丧,她不算很清楚,到时听王寿和曾嬷嬷他们的就是了。
老皇上乾文帝算得上仁君,又是自己嫡亲的舅姥爷,虽然只见过两面,钱亦绣还是有些难过。不知道太后娘娘、朱肃锦怎么样了,特别是小和尚,尽管有了心里准备,肯定还是会非常难过。
昨天回京后,直接让下人给太后和潘姥爷把双头金乌蛇送去了,不知道太后吃到嘴里没有。她已经七十五岁了,丧子之痛肯定会让她大受大击,希望她老人家能够挺过这一劫。
钱亦绣或带着人做做针线,或是关着门把珍珠娃和松鼠妹放出来玩玩。珍珠娃现在已经被钱亦绣教导得比较听话,不该出声的时候坚决不能出声。否则,钱亦绣就说要用给布把蚌壳包起来。
因为,珍珠娃无意中说漏了嘴,说若把蚌壳用红布包起来,他就看到不外面或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住在小房子里十分寂寞,若再不能听到外面的声音,那也太没有意思了。虽然有松鼠陪着他玩,但松鼠妹不会讲话。
第二日晚上,钱满江才派人给钱亦绣送了信回来,说他在宫里一切都好,但现在是关键时刻,他还要再等一些时候才能回家。让钱亦绣千万不要出门,安安心心呆在家里。
钱亦绣便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即使是想去看看朱肃锦,都只有忍着。他如今已经住去了宫里,还要忙着为先帝哭灵守灵,不是她想见就能见到的。
她虽然在家里,也不时会有一些消息传进来。有潘姥爷和潘舅舅来说的,也有梁锦昭来看钱亦绣时说的,还有王寿在街上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
据说,五皇子的生母柳淑妃因舍不下先皇,先皇驾崩的当晚就跟着驾鹤归去。五皇子朱祥安因不满先皇传位于新帝,竟然带人逼宫造反,已被圈禁起来。同时,鼓动朱祥安造反的王家、崔家、晋家、谢家都已收监,等待三司会审后发落。新皇已经认先皇的闽德妃为母,闽德妃无子,本以为会晚景凄凉,却有这么好的大馅饼掉下。还听说,新皇会大赦天下,会加恩科……总之五花八门,有宫里的,也有民间的。
半个多月后的一个下晌,钱亦绣坐在院子里的桃树下晒太阳。早春的阳光暖暖的,柔柔的,晒得人直泛困。去年嫁接过的桃花已经开花了,粉色的花瓣美艳妖娆,芬芳馥郁,偶尔还随着微风会飘下几朵,落在她的头上脸上。
她半闭着眼睛,眼前一片粉红。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妹妹好悠闲。”
钱亦绣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许久未见面的朱肃锦。
她忙起身回过头,见朱肃锦一身素服站在那里。他长高了,也更清瘦了,眼里已经没有了她所熟悉的那抹笑意,和时不时散发出的小屁孩特有的倔强。取而代之的是与宁王十分相像的刚硬,还有……几分忧伤。
钱亦绣竟然觉得,或许出不了几年,他的额上也会出现一道深深的抬头纹。
钱亦绣的眼眶热起来,她走到他面前,抬起手在他光滑的前额上抹了抹,似要把那道不存在的抬头纹抹平。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哥哥,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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