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你的阶位。”
“那我提升的繁衍能力?”
“哦,晚上你睡着了我给你注射的库存里的补药来着”
“你妈。”
饶是以费舍尔的涵养,他还是忍不住地爆了粗口。
不是,这也太厚颜无耻了,合计着这亚人娘补完手册后面真有一个后台不断地给自己实时扔东西。
“不对啊,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不干脆一开始就把这些东西给我?”
“唔可是这样的话,还能称之为一个‘系统’吗?”
“系统又是什么?”
“我的程序,不必在意。”
亚人娘控贱兮兮地笑了一下,看得费舍尔额头上青筋暴起。
可费舍尔还是很快意识到了不对,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疑惑道,
“可是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一路上怎么有这么多的巧合?就算在梧桐树时的增强能看作是你认为我马上要来临大战所以给的增强,可如果你什么都没安排的话,你怎么会在去往过去之前就交给我世界树的泪滴?”
“不管你信不信,泪滴是随机抽取发给你的奖励。而且送你回过去的可是蕾妮,又不是她,她和蕾妮可从未谋面过,难道蕾妮也在她的安排之下吗?”
亚人娘控微笑着伸出手,对费舍尔说道,
“而且,时间线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她可玩不来。如果要说她做了什么,她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将你送到了那个曾经温暖过她的人的身边,特蕾莎修女身边。她从特蕾莎那里体会过这个世界的美好,她相信你也能体会到这个世界的美好,体会它存在的意义,从而让你自我决断它是否有存在的必要。
“而我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确保你在解救灭亡的途中能感到更加快乐,所以给你加了不少繁衍能力,这事赖我。与其怀疑我暗箱操作,不如去怀疑海洋。毕竟她是能看到我的,从成年时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她也同时就注意到你了。”
过了这么久,费舍尔终于从亚人娘补完手册那里得到了许可,许可他说他身边有这么多亚人娘淑女都是因为亚人娘补完手册。
就因为这个,费舍尔那满心的怨念或许都消除了不少。
可他还是想不通,如果亚人娘控没有主导将自己送回去,那难道自己返回过去遇到赫莱尔真的是一个巧合吗?
时间线到底是怎么样运行的?
仔细回想一下,原先费舍尔以为的逻辑是,亚人娘控创造了自己包裹海洋宝贵的性质,而后将自己送回去吸引了海洋的目光,让海洋不得不按照亚人娘控的时间线行动,以免篡改时间线让自己无法回去
所以,自己回去这件事对海洋而言很重要,或者说,自己能回去的这个时间线对海洋而言很重要?
可自己回去又能决定什么呢,以至于使得这条时间线这样重要,驱使海洋无法违背这个时间线,无法动手杀死亚人娘控
自己回去除了让赫莱尔提前认识自己之外,还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费舍尔实在搞不清楚其中的逻辑在哪里,只好无奈将思绪收回,将目光重新放在了眼前的大荧幕上。
“现在,外面怎么了?”
“现在?”亚人娘控不,亚人娘补完手册思考了一下,随后说道,“梦幻将你体内的性质抽出了,没有一个人知道你体内的性质离开了灵魂的包裹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它的吞噬半径正在以三公里每秒的加速度扩展,这样下去,不到一天这个世界连带着藩篱都会被它给吞掉。”
“但我还活着。”
“谁知道为什么,它需要灵魂来包裹,可能对灵魂的吞噬有衰减吧。”
亚人娘补完手册眼前的屏幕亮起,显示出了恶魔王朝内拉法埃尔她们与海洋化身战斗的景象,
“梦幻已经死了,海洋的那两个化身也在余波中死了拉玛斯提亚祂们还活着,带着蕾妮躲藏到了灵界的边缘。现实里也轩然大波,你的拉法埃尔、瓦伦蒂娜、阿拉吉娜和桃公她们还在和海洋的另外一个化身战斗。但现在那个最强大的化身已经死了,那个化身无法复活,很快也会死亡的。
“而现在最关键的问题还不在海洋,而在藩篱之外。那里聚集了很多神祇,这个星系里的神祇多到你难以想象,现在外面已经聚集了数十位,应该还有更多的神祇正在路上”
荧幕上的画面一转,向费舍尔展示了终极处此刻宛如定格一样的恐怖景象,
却见藩篱之外,无数因为这边巨大动静而靠近的外来神祇正在费尽心思地进入藩篱,想要一探其中究竟。
就算梦幻已经消失,它的权柄也消失了一大半,但依旧足以修补藩篱。
可现在,费舍尔完全是有心无力,更何况藩篱之外还有聚集了这么多的神祇马上就要撕裂终极进入这个世界
“不还有办法”
费舍尔沉默了片刻,低着头忽而有一些疲惫地说道,
“只要将性质送出藩篱,而后就让他们去争,这样用梦幻剩下的权柄以及拉玛斯提亚祂们的权柄也足以修复藩篱。这样,祂们无法进入藩篱,让祂们去争夺我的性质,直到海洋过来收场但是”
说着说着,费舍尔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他苦苦地挣扎着,思索着,却还是难以忽视那恐怖的事实,
“但是海洋在藩篱内还有一个化身,那个化身,从未现身过。只要祂在,就算把藩篱封上,灭亡也还不会结束。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只能祈祷祂不会再破坏藩篱,将命运完全交给祂”
“费舍尔,你已经做到了极限了。或许到此刻,这个结果就是我们能接受的最好的结果。”
费舍尔低着头,用双手艰难地撑着自己的膝盖,摇了摇头说道,
“不我有预感,这一切不会按照我们预想的这样发生。祂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个世界祂必然会毁灭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祂这样憎恨这个世界或许是因为拉玛斯提亚祂们犯下的偷窃之罪或许是因为我们全部都是不值一提的蝼蚁,踩死了也就踩死了”
看着眼前低着头的费舍尔,亚人娘补完手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当作是替代,替代那个不负责任,将这个重任丢给他只求自己心安的转移之人安慰他。
走到此处,费舍尔一直在尽全力地保护别人,可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曾有谁来保护过他。
因为爱,他始终觉得亏欠,所以哪怕伊丽莎白做了这么多,他都不忍责怪;因为爱,他始终必须坚强,要站在需要帮助的那些淑女面前,哪怕他也并非无所不能
一路走来,只有埃姆哈特和亚人娘补完手册知道他所经历的苦楚。
她将费舍尔拥入了怀中,修长的黑发落在了费舍尔几乎要流泪的侧颊上,她最终轻声说道,
“嘿,虽然我来说这话有一点不太合适,但一路上你都在实现别人的愿望,你自己的愿望却从未被满足就当是为了你自己,不要苛求和折磨自己。我拥有她的外貌、记忆和思绪,因而知道她将什么样的责任丢给了你
“放轻松,费舍尔就当是,满足你自己一次,放过你自己一次,好吗?”
费舍尔靠在她的肩膀上,许久未动,只是就这样依偎着,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旁边的大荧幕上,显露出了拉法埃尔和瓦伦蒂娜她们在拜蒙的宫殿中逐渐将海洋的化身给杀死的画面,里面传来了拉法埃尔和瓦伦蒂娜的声音,让他想到了那时与她们相遇的美好
他闭上了眼睛,却又听到了一声“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侧目看向那陌生的拜蒙宫殿,看到了那矗立在宫殿正中央的空空如也的婴儿车。
“好了,我现在要修复你的灵魂,待你苏醒之后,心无旁骛地、毫无负担地走完这最后一条路,无论是什么结果,都没有人会责怪你的”
“我们,还会再见吗?”
费舍尔低垂着头,如此问道。
“哈,你是问我,还是她?”
费舍尔抬起眸子,看着眼前披头散发的女人,他一时说不出答案,却感觉眼前的女人正在一点点变得虚幻,连带着整个电影院都开始瓦解。
“好了,在正式开始之前你还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就当是看一部电影吧。”
“嗯”
费舍尔安静地转过头来,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屏幕,看着屏幕中微微摇晃的婴儿车,而身边的亚人娘补完手册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于是,偌大的电影院内,便独留他一个人了。
他的眼角带着泪痕,却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大荧幕,脑海里回荡着刚才的温暖,小心翼翼收捡着脑内杂乱如麻的思绪。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低头讽刺地笑了,
“就当满足我自己一次么”
可笑着笑着,他的笑容却逐渐变淡,眼瞳也一点点睁大
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
为什么他下意识地认为,海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清算这个世界?
原因难道是海洋是那样憎恨这个世界,憎恨这个世界的灵魂吗?
除非,海洋所要达成的目的还未满足
费舍尔突然瞪大了眼睛,抬眸看向了眼前荧幕中的景象。
那是恶魔王朝中最深处拜蒙的宫殿,在那宫殿中放着的,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婴儿车。
他眨了眨眼,四周的电影院已然开始崩碎,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可费舍尔的思绪却不断变化,好像亚人娘补完手册也感应到了他的想法那样,在电影院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眼前出现的,便是拜蒙位于恶魔王朝深处的宫殿。
那如镜面一样的大门紧闭着,上面浮现出了一个如赫莱尔一样的谜题,她说,
“我是我之我,我是思之思。”
“我是无可倾听之歌,我是无可察觉之眼。”
“请问,我是什么?”
看着那谜语,费舍尔一动不动,而身旁,过去的费舍尔、艾利欧格和西迪,拉法埃尔和桃公她们,两段不同的影像同时浮现。
费舍尔看见,过去的西迪和艾利欧格他们说出了答案,
“灵魂。”
而后,他们便向前走去,走入了始终未曾打开的、如镜面一样的大门。
费舍尔看见,拉法埃尔和桃公她们站在这大门之前,轻声开口说出了另外一个答案,
“海洋。”
而后,她们便向前走去,走入了始终未曾打开的、如镜面一样的大门。
那仿佛亘古未变的大门前,此刻好像就只有费舍尔一个人了。
费舍尔抬起眸子,看着眼前那扇关闭的大门,忽而像是想通了什么,他垂下了头。
旋即,他给出了另外一个答案,他说道,
“费舍尔。”
整个世界好像安静了下来,可这一次,那看起来始终未动的、如镜面一样的大门却好像是第一次颤颤巍巍地打开
“咔咔咔咔!”
从那打开的门扉缝隙中透露出来的,是比星星还要明亮、比太阳还要温暖的光。
那光芒打在了费舍尔的脸上,让他睁大了眼睛,就这样看着,看着眼前的大门,直到那光芒将他彻底吞没,直到将他的一切笼罩。
“”
下一刻,灵界中,漂浮在灵界虚空中的费舍尔便猛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