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鸟种印记你的意思是,你掌握了相关的线索?”
“如果我说,苍鸟种印记就在我这里呢?”
费舍尔的话语一出,瓦伦蒂娜身边的所有人都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他,就连瓦伦蒂娜的眸子里都生起了一层层不平的波澜,就如同一片寒泉之中的涟漪一般,她的眸子里闪过了一点思索,随后忽然开口道,
“我之前和费舍尔先生提到过,我们之所以会去到那座南大洋中央隐藏卷轴的小岛上就是因为我们曾经在弥亚国境内的雪山附近发现过一位古老苍鸟种的陵寝。在地宫之中我们发现了那座岛的位置与埋藏起来的古老历史,但很快我们就在地宫之中发现了一个盗洞.”
“有人先一步抵达了盗洞,将里面最宝贵的随葬品顺走了。”
她轻轻摸索着手上的戒指,那戒指的材质宝贵,仿佛温玉一般的材质怎么抚摸都不为过,即使是在室内也显得颇有神采,
“弥亚的官方告诉我们,被窃走的物品是一块珍贵的臻冰,是外国的人雇佣了本地的盗匪做出的这种事。我们怀疑苍鸟种印记和那块臻冰一起被窃走了,但上周将臻冰带回的弥亚军方却告诉我们,在那里并没有发现印记,只有保管物品的开拓公司员工.”
费舍尔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
“你猜的没错,他们窃取的物品中的确有苍鸟种印记。”
“我跟随着阿拉吉娜船长从南大洋进入了东大洋,在帕特硫申岛途中停靠补给的过程中碰见了我的老冤家纳黎的人。伱知道的,费舍尔·贝纳维德斯这个名字在纳黎可是意味着1000万纳黎欧的。”
“我与那里的海外隠事局成员发生了冲突,虽然侥幸脱身,但他们的身上有远程通知官方的通讯魔法,我的行踪也因此暴露在了圣纳黎的眼中。为了不拖累冰山女王号,我才中途离开拿着苍鸟种印记不远万里来到北境,希望能得到图兰家族的庇护的。”
瓦伦蒂娜旁边的巴尔扎克撇了撇嘴,言语颇为轻佻地看着费舍尔猜测道,
“也有可能你就是纳黎开拓公司的员工呢?他们将苍鸟种印记给了你,让你混进我们的队伍中,企图如强盗一样从霜雪梧桐树这里窃取更多的财富与秘密.”
虽然菲莉丝和巴尔扎克不算对付,但至少在“反费舍尔阵线”上他们俩的意见出奇意料的一致,对于这位外来的纳黎英俊绅士他是一点也不相信。
明明他是很讨厌菲莉丝这样的文盲的,但不知为何,在与费舍尔这样比自己懂得更多的学者相处时他也感觉不到高兴,就好像属于自己的风头被人抢走了一样。
费舍尔摇了摇头,但却没开口对巴尔扎克的话语做驳斥或是额外的解释,只是用目光依旧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瓦伦蒂娜,
“恐怕我再怎么解释都于事无补,那还是将想问题的层面放在单纯的交易上吧,既然是交易当然有受骗上当的风险,不过瓦伦蒂娜小姐大可以规避这一次风险,只要你确定能从其他的渠道找到苍鸟种的印记就好。”
苍鸟种印记就在费舍尔身上,无论瓦伦蒂娜再怎么找渠道最终都还是会回到费舍尔的身边,他并不担心对方会不答应。
“苍鸟种印记就在你的身上?”
瓦伦蒂娜摩擦着手上的戒指,思考一秒之后她淡银色的眸子微微闪动,虽然眉目没怎么变化却还是透露出一股明显的兴奋感来,同时也如此对费舍尔开口问道。
“抱歉,在瓦伦蒂娜同意交易之前我还是不要说出更多关于筹码的信息比较好,这样通常会引起更多的猜忌不是吗?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图兰家族的庇护以及和你们一起进入霜雪梧桐树的资格。”
瓦伦蒂娜小姐还是太年轻了,这种明显的意动在谈判和交易时都是绝对不能露出的表情,因为这会给对手以把柄,让他踩住你的意动拓宽谈判的拉扯空间。
所以当瓦伦蒂娜看着眼前的费舍尔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她那好不容易升起的兴奋感便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小脸一跨地变得不高兴起来。
但那不高兴的小表情也仅仅只是持续了一秒就如同被埋在了厚重的北境冰雪之下看不见了,她稍稍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扶住脸颊,随后透过指尖的缝隙看向了眼前的费舍尔,
“费舍尔·贝纳维德斯先生,图兰家族用人向来不考虑出处,只要我们的目标一致就有合作的空间,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我就敢于邀请你加入我团队的原因。”
“既然是交易,而你也拿出了图兰家族所青睐的筹码,我们当然也乐于先一步兑现你想要的东西。但提醒你一句,不要拿空头支票来哄骗图兰家族图兰家族对于霜雪梧桐树志在必得,我们必须要抵达那里,欺骗带来的后果将是你不可想象的。”
她娇小的身体依旧坐在轮椅上,她的双腿似乎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如同累赘一般一动不动,病累娇弱的躯体却丝毫没有阻拦她体内蕴含的来自于北境势力最大家族图兰家族的压迫感。
这样的压迫感对于不是北境人的费舍尔而言有所减弱,他之前只是对于这个家族的势力有一定的了解,大概也只是清楚他们家是做矿石贸易起家的,现在则致力于在北境各地投资。
“当然没问题,那交易就算是达成了?”
瓦伦蒂娜点了点头,开口道,
“今晚我们就会和伊洛丝修女一起离开萨丁女国前往涅巴伦国,你和我们一起出发吧,中途我们再来谈一谈关于交易的事情吧,费舍尔先生。”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没等身后的赫尔多尔推自己便自顾自地坐在轮椅上行向了教堂门外,巴尔扎克和菲莉丝都只是打工的,自己的老板做出了决定他们没有干涉的权利,所以只是瞪了椅子上的费舍尔一眼之后便也跟着瓦伦蒂娜一起走出了教堂。
赫尔多尔却没急着离开教堂,反倒是看向了依旧坐在椅子上的费舍尔,脸庞之下不断喷涂出灼热的蒸汽,但费舍尔却没在他体内看见任何可供煤炭燃烧的地方,这样神奇的构造也让费舍尔愈发相信眼前的赫尔多尔与枢机卿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
外面的瓦伦蒂娜已经逐渐远去,费舍尔还以为他马上就要枢机卿上身和自己谈论一些关于厄尔温德的情报,没想到他却忽然说了一句让费舍尔摸不着头脑的话,
“滋滋.真没想到,那位大名鼎鼎的费舍尔·贝纳维德斯竟然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海尔森的学生,早在之前我就该想到的。”
“你认识我的老师?”
赫尔多尔的机械脸庞上没有任何可以辨认的表情,就连语气也显得有些僵硬,一如构成他如今身体的那些组件一般,
“滋滋.不算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当时我曾经参加过纳黎魔法协会的展示会,我在那时见过他,他与另外一位纳黎的魔法大师联手设计了一个全新的环首,震撼了世界的魔法学界。这让与他同龄却一事无成的我颇为遗憾,更加努力地研习起魔法来。”
重力魔法?
海尔森老师和那位重力魔法大师合作设计重力魔法的时候应该是几十年前,海尔森老师年轻时候的事情了,而眼前的赫尔多尔却说当时他和海尔森老师同龄?
等一下,眼前的赫尔多尔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他不是枢机卿制成的枢机吗?
费舍尔感到有些惊讶,但眼前的赫尔多尔却并不意外他会感到讶异,他脸下的蒸汽更盛,呆板的语气里也首次出现了人性化的笑意,
“滋滋.这是一件令人惊掉下巴的事情,对吧?谁也想不到苟活在这一身机械中的男人竟然已经是一个如此苍老的家伙了,不过虽然换了身体,我却感觉依旧会衰老,我最近都开始感觉到脑子不太灵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