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她话都说到这里了,费舍尔便接着往下说,
“所以,我只需要进入愈合房寻找一副背后写着地址的画就可以了对吧?听起来不应该这么简单,如果这么简单的话就不能称之为后路了。”
安娜赞赏地看了费舍尔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竖起了一根手指说道,
“愈合房非常难进入,分地面上的【表区】以及地面下的【里区】。表区那里只招待女性,必须严格进按照预订才能进入,还只能在一小部分地方活动,而在地面下的‘里区’才是她可能会藏画的地方...但眼下我打听到了一个机会,之后会有一个儿童慈善晚会在愈合房表区举办。”
“那个慈善晚会是以布来克的名义举办的,往常一直都是在愈合房里布置,和纳黎柏翠银行以及王室都有合作,届时,连王子都会过来。那个时候卡奇娜一定会在外面招待客人,还会将整个表区开放给富商和贵族。”
“不过那个慈善晚会进入的要求很严苛,你能拿到进去的门票吗?只有先顺利进入表区,我才能给你进入里区的方法...”
据安娜所说,愈合房之前好像真的就是一个正常的疗养场所,大概是在安娜来到西大陆之后不久才开始进行人体实验的,不然布来克是不会蠢到把晚会的地址放在愈合房上的。
嗯?
儿童慈善基金会?
还是柏翠银行和王室合作的?
费舍尔怎么感觉有一点耳熟呢?
他神色古怪地往怀里一摸,便摸出了那天克肯临走时留给自己的那张名片,上面写着的身份信息是,
“圣纳黎儿童救济慈善基金会柏翠银行总负责人——克肯·柏翠”
费舍尔张了张嘴,而安娜同时凑过来看向他手里的名片,等看见费舍尔手中的名片时,她也愣住不说话了。
之前他还以为费舍尔只是一个吃软饭的学者,现在看来好像人脉还是很广的,竟然连柏翠银行慈善基金的总负责人的联系方式都有?
沉默了一秒钟后,安娜才干巴巴地问道,
“这个负责人和你关系好么?”
“...还行,请他帮个忙应该不难。先告诉我进入表区之后如何进入里区吧?”
“你进去之后...”
安娜还没说完,墓碑的后面忽然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响,打断了她刚想要出口的话语,
“谁在那里说话?!”
费舍尔脸色一变,主动挡在了安娜的身前,环抱着她一下子退到了墓碑旁边的树木旁,手杖的灯光也随即熄灭,转而亮起了一道诡异的紫光来。
那紫光中透露出浓浓的黑雾,反射出了费舍尔和安娜身后的树木景观来。
两环魔法,【障目黑雾】。
黑暗中,安娜紧紧攥住了费舍尔的外套,紧张地看着身后举着灯走出来的守墓人,那中年人举着灯看向费舍尔的方向,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又看向其他的地方。
在看见那地上摆放着的祭品之后,那守墓人的身体微微一颤,
“母神保佑,该不会有幽灵大晚上来祭奠吧...”
他嘴唇抖了抖,赶忙举着灯离开了这里,生怕有什么恶鬼跟上他。
安娜的心跳微快,她长得不矮,于是那带着香气的呼吸便打在了费舍尔的衣领处。同时,她的身体柔软而匀称,就像棉花糖一样轻盈惹人揉捏。
“他走了...”
那守墓人都走远了,安娜才在费舍尔怀里小声开口说道,提醒他赶紧远离自己,不要总抱着自己。
但费舍尔可不惯着她,反而是低头看着安娜,有些无语地说道,
“所以你倒是放开我的外套啊。”
等费舍尔说完,那安娜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死死攥着他的外套。
她连忙松开了费舍尔的衣物,从他的身边远离了好几步的距离,顺带理了理自己的裙子。
气氛稍稍有些尴尬,安娜瞥了费舍尔一眼,不自然地转移起了话题,
“刚才他怎么没发现我们?”
“我用了一个魔法。”
费舍尔随意敷衍了她一下,安娜也稍稍平复了一点心情,接续起了之前的话题,
“...进去表区之后,你得去寻找一个叫做【疗养房】的房间,进入里区的入口就在那房间里。不过一旦你打开进入里区的入口,卡奇娜就会知晓...”
说到这里,安娜冷冷地一笑,
“但那时是慈善晚会,她不可能为了追捕你而弄出大动静,你也会安全很多。找到那里隐藏着的宝库位置就可以了...”
费舍尔梳理了一下在安娜这里得到的讯息,又询问了几个可能会产生的问题之后,他才放心下来。
“慈善晚会就在这个周末,你得快点找你的那个朋友帮忙看看能不能进去...实在不行,就去找尹丽莎白殿下也可以。”
嗯,安娜真的比费舍尔还要着急,临走之前还要再三叮嘱费舍尔注意时间。
她不太信任费舍尔身为学者的执行能力,生怕他在行动之中有什么闪失和差错,从而导致她重获自由的大计失败,这样反而显得费舍尔才是那个划水的人了。
“我知道,我会去处理的。”
“等一下...”
费舍尔点了点头准备告辞,但刚要走,安娜又开口叫住了自己。
转头疑惑地看向安娜,却见她从怀里抽出了一个小小的手帕,又取出包里的水壶沾了一些水在上面,走到了费舍尔的身前。
她拽过了费舍尔的衣领,一边伸手擦拭衣领,一边开口说道,
“刚才忘记说了,我的口红沾到你的衣领了..”
原来是刚才自己抓着她躲避守墓人视线的时候她不小心靠在自己身上时蹭到了,安娜的心很细,发现了这可能存留的隐患,于是过来替费舍尔将那红印擦拭干净。
“还好沾得不深,能擦掉...”
“多谢。”
安娜瞥了他一眼,确认将那印子擦干净之后,她却没有离开费舍尔的身边,反而有些小声地说道,
“不必,你帮我重获自由就是最大的感谢了,只要能重获自由,我付出什么都无所谓...如果你觉得亏了的话,你想要我也可以。”
她说着说着,便轻轻靠在了费舍尔的身上,一只手轻轻抚上了费舍尔的后背,一张美丽的脸庞直直地看着费舍尔,她的眼里没有陷阱,只有最简单的请求。
像是在引诱费舍尔犯罪一样,她的身体香软。
之前就提到过,她是费舍尔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但面对着她的条件,费舍尔只是轻轻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将那抚摸自己后背的手给拿开,
“纳黎的老规矩,参加婚礼或者祭奠都要带一些礼物...今天没带,事成就算是给你那些伙伴的随手礼吧。安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费舍尔对着她挥了挥手,将手杖的灯光给熄灭,朝着墓园的门口走去。
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原地的安娜抿了抿嘴唇,望着那立在墓园角落的墓碑,轻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彷佛那里的心脏第一次开始跳动一样,
“愿母神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