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长,我两世为人,欠了许多人,有人为我死,有人为我痛苦,有人因为我而放弃了所有,而我却因为内心的仇恨,却忽略了他们的感受,如今,我要弄明白自己为何而生,又为何而亡?”玉汝恒看向尊长,低声说道。
尊长看着玉汝恒那双眸内的坚定,颇为赞赏地点头,这世上能够自省之人难道,尤其是还是如此通透的女子,亦是难得之人。
“一切随缘。”尊长淡淡地开口,随即起身离开。
玉汝恒挺直腰背,坚定地转身踏出了屋子。
秦玉痕站在外头等着她,见她走来,他连忙迎上前去,“如何了?”
“没什么。”玉汝恒靠在他的怀里,“我们走吧。”
“当真没事?”秦玉痕狐疑地看着她,只是对上她那双沉静的眸子,没有丝毫地波澜,让他有些恍惚,只觉得这一刻,他怀中的人儿似是真正地变得强大起来。
玉汝恒握着他的手,二人下了岳麓山,等回了东宫,她看向他,“带我去见你的母后与父皇吧。”
“你要做什么?”秦玉痕低声问道。
“你说呢?”玉汝恒双手揽着他的腰际,仰头笑吟吟地看着他,“我与你之间的事情,也是要让他们知晓的。”
“好。”秦玉痕心头溢满了暖意,“小玉子,你真好。”
玉汝恒凑上前去吻着他依旧偏白的唇,轻轻地吸允着,“你最好。”
秦玉痕低头吻着她,这一刻,万籁俱寂,只留下一片的温馨。
也许,在申屠尊死去的那一刻,她便已经脱胎换骨,她如今想要的便是他们能够好好地活着,即便到了那一日,她要身形俱灭,她也要拼尽全力护住他们。
玉汝恒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他锦袍上绣着的桃花,她微眯着双眸,似是能够从他身上嗅到桃花的幽香,她双手搂着他,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玉痕,等我。”
此时此刻,她能说的只剩这一句,倘若等不到的话,那么,她会想尽办法让他们都忘了她。
她不希望他们的心是残缺的,更不希望他们因为自己而做出啥事情来。
天渐渐地暗了,又渐渐地亮了,他们便这样彼此依偎着……
秦玉痕不舍地松开她,指尖抚过她的脸颊,低头吻着她的娇艳的唇,“我等你,不论多久。”
“好。”玉汝恒仰头看着他,笑着说道。
离别最苦,而且,秦玉痕与她每次在一起的时日都很短,他们之间似乎总是匆匆地相见,而又匆匆地离别,来去匆匆,每次留下的都是彼此深深地眷恋。
玉汝恒坐在马车内,转眸看着江铭珏,低头把玩着他的手,“也许你能碰见你师父。”
“恩。”江铭珏点头,“还有王叔,凌风。”
“对了,师公为何未去?”江铭珏不解地问道。
“他是不会去的,这么多年了,他若是想要去争夺,哪里还有他们的份。”玉汝恒低笑道。
“我不明白。”江铭珏想着如果爱了,那便要好好地守着。
“他是过不了自己师徒的那一关。”玉汝恒低笑道。
江铭珏微微一愣,“我明白了。”
“傻瓜。”玉汝恒凑上前去捏着他的脸颊,“小不点,等到了西海之巅,你一切都要听我的。”
“为何?”江铭珏隐约有些不安起来。
玉汝恒双眸一沉,“你除了听我的,还想听谁的?”
江铭珏冷哼一声,“你为何不听我的?”
“因为我比你大。”玉汝恒仰头得意地说道。
江铭珏暗暗咬牙,“不许再提这个。”
“那你听我的。”玉汝恒霸道地说道。
“听你的便是。”江铭珏无奈地应道,突然将玉汝恒揽在怀里,“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须听我的。”
“什么?”玉汝恒仰头看着他问道。
“那便是要好好护住自己,安全地出去。”江铭珏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玉汝恒笑着应道,笑吟吟地看着他。
江铭珏这才放心,二人便如此有说有笑地前往西海之巅,等到了渡口,乘上船,飘荡在海上数日之后入了西海之巅。
玉汝恒抬眸看着眼前来过数次的西海之巅,可是这一次前来却有些恍惚,她低头看着这片土地,而后缓缓地上前走着。
与之前不同,眼前一片空白地荒地,远处的宫殿依旧是那般地巍峨雄伟,可是她却觉得不真实。
她与江铭珏走了一天一夜,都未寻到陆通、黎邈与凌风的踪影,江铭珏不免有些疑惑起来,“小玉子,怎得不见师父他们呢?”
“西海之巅也许发生过变故。”玉汝恒隐约觉得有人闯入过。
“那该怎么办?”江铭珏保持着冷静,如今他只要护着她无视便好。
玉汝恒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们继续找,先去宫殿。”
“好。”江铭珏点头,上次玉汝恒是用白玉芙蓉去了那处,可是如今呢?
玉汝恒只觉得眉心的芙蓉花在靠近宫殿的时候变得越发地灼热,心也在阵阵地泛疼,整个人像是漂浮起来,她极力地压抑着真气逆流,一步一步地靠近那宫殿。
江铭珏自然察觉出了玉汝恒的不对劲,连忙握着她的手,“小玉子,不能再走了。”
“我没事。”玉汝恒转眸看着他,反手握着他的手,笑着说道。
江铭珏紧握着她的手,“小玉子,我不准你再走。”
玉汝恒看着他,“你忘记答应我的,一切都听我的。”
“你也答应过我。”江铭珏拽着玉汝恒不许让她前行半步。
玉汝恒看着他,“我不会有事,我答应过你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