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恒也不拐弯抹角,“我此次前来,不过是有一事相问。”
凌寒挑眉看向玉汝恒,这世上能够对他如此无礼之人亦是屈指可数,尤其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玉汝恒,他双眸碎出一抹寒光,“何事?”
“凌掌门是否一早便知晓我的身世?”玉汝恒也不客气,沉声问道。
“看来你倒是不傻。”凌寒此言亦是承认了玉汝恒的猜测。
玉汝恒冷笑道,“你是在笑我,知道的太晚了?”
凌寒知晓此事除了他之外,无人知晓,而他让申屠尊夺下大冶的时候,便已经是动了杀黎嫣的心思,只可惜他未料到申屠尊竟然对黎嫣情根深种,到了最后一刻竟然还想着将黎嫣带回去。
更让他不解的是黎嫣竟然没死,竟然成为了今日的玉汝恒,他看向玉汝恒的时候更是多了几分地审视,双眸碎出一抹寒光,那个人与她的孽种,他绝对不会让她活着。
玉汝恒自然看到了凌寒眼眸中对她迸射出的杀气,江铭珏亦是一阵心惊,连忙握紧她的手。
玉汝恒却不以为然,她直视着凌寒,二人似乎在此刻进行着一场角逐,她突然觉得此事透着太过的诡异,既然申屠尊是凌寒的徒弟,为何凌寒并未告诉申屠尊她的身世?她原本以为申屠尊是知晓的,如今看来,凌寒对于申屠尊更多的是利用。
这个凌寒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玉汝恒想及此,对凌寒亦是存了杀意,不过此刻却不是时候。
“凌掌门可是在想我为何会借尸还魂?”玉汝恒说出了凌寒的猜测。
凌寒双眸碎出一抹寒光,这世上能够做到此事的怕是只有一个人,他看着玉汝恒的眸光更多了浓浓地杀意,“此事怕是你要问你的好娘亲了。”
玉汝恒见凌寒如此说,心中的疑惑又解了不少,她一直知晓自己能够活着,怕是与娘亲有关,不过再看向凌寒的时候,她的眸光再一次地沉了沉,“看来凌掌门对我的娘亲是恨之入骨啊?”
凌寒被猜中了心思,双眸碎出冷冽地寒光,他突然抬起手,一道寒风席卷着整个大殿,直直地向玉汝恒打去。
江铭珏暗叫不妙,连忙上前便要挡着,此刻却突然出现了一黑一白地身影,齐齐地落在了她的面前,紧接着两道强风将眼前的这道黑风挡了回去。
凌寒纵身一跃,只听见大殿内发出一声巨响,他坐下的椅子击碎,他随即落下,盯着眼前的人,掌心一动,直接打向那道黑影。
那黑影受了一掌,整个人向后倒去,好在内力深厚,用力站稳,那戴着的面纱溢出血来,玉汝恒看向眼前的黑影,双眸微沉,显然未料到他会冲过来。
她却越过他的身旁,直接站在白影的身旁,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轻声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眼前的白影正是云景行,他反手握着玉汝恒纤细的手指,平静地声音中透着暖人心脾地暖意
玉汝恒明显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与他四目相对,抬眸看向立在面前的凌寒,冷哼一声,“凌掌门,我娘亲不可能看得上你,一个心肝都黑的人,又怎么配得上她。”
凌寒听着玉汝恒的话,再看向一旁被冷落的黑影,他幽暗地双眸闪过一抹嗤笑,“未料到我的好徒儿倒是对你如此深情啊。”
眼前的黑影一听,连忙跪下,“浮屠不敢。”
“哼!”凌寒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孽缘,冤孽,他爱而不得,如今竟然连自己亲手训练的徒弟也步了他的后尘。
玉汝恒转眸看向浮屠,听着凌寒的话,似乎有些不解,她与浮屠二人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每皆是剑拔弩张,大打出手,浮屠怎么会对自己有情呢?
云景行待听到凌寒的话之后,握着玉汝恒的手紧了紧,他转眸看向浮屠,那平静地双眸闪过一抹冷光。
玉汝恒能感觉得到云景行那隐隐散发出来的冷意,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浮屠,双眸闪过一抹幽光。
“不敢?”凌寒仰头大笑,只觉得这一切还真是莫大地嘲讽,他凌寒孤傲了一辈子,却栽在了那个女人的手上,如今竟然连手中最得意的两个徒弟也对她的女儿这般维护。
他只觉得心口泛着阵阵的疼,可笑,当真是可笑之极。
他收起笑意,盯着浮屠沉声道,“不敢的话,便给我杀了她。”
浮屠紧咬着唇,只觉得一阵喉头一阵腥甜,他缓缓地起身,看向玉汝恒的时候双眸闪过一抹冷意,那眸低却溢满了痛意,他抬起双掌便向玉汝恒挥去。
云景行连忙将玉汝恒拉在身后,而后抬掌与浮屠对掌。
凌寒冷哼一声,看着浮屠的举动,又看向玉汝恒的时候,双眸溢满了杀意,此女留不得。
他在云景行与浮屠纠缠的时候,身形一闪,再次地打向玉汝恒,玉汝恒自然是有所准备,连忙一个闪身,亦是要躲开凌寒的掌风,不过在她后退的时候,明明跟云景行过招的浮屠却在此刻直直地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而玉汝恒却在此刻听见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她双眸闪过一抹错愕,怔愣了片刻,便看见那道黑影突然落在自己的面前,接着向后退着,她不自觉地抬手扶稳了他,却看见他腰间露出的铃铛。
她双眸碎出一抹寒光,抬手自他的腰间抽出那铃铛,看向浮屠的那双森冷底眸子,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双眸子与那熟悉的双眸重叠在一起。
她勾着那手链,低声道,“你究竟是谁?”
浮屠却将玉汝恒推开,而后跪在地上,“请师父责罚。”
凌寒抬掌直打向浮屠的面门,玉汝恒见状,连忙上前挡在了浮屠的前面,江铭珏与云景行一同袭向凌寒。
玉汝恒扶着浮屠,拽着他飞身离开了无涯门。
江铭珏云袖一挥,阵阵地粉末挥了出去,在凌寒躲闪的时候,他与云景行也一同离开。
玉汝恒看向身形不稳的浮屠,“你怎么样?”
浮屠一个趔趄,却将玉汝恒推开,“我没事,你走吧。”
“你……”玉汝恒看向浮屠,却在愣神的时候,手中的手链已经被他夺了过去,而后转身向前走去。
玉汝恒大步上前挡在他的面前,“你究竟是谁?”
浮屠冷冷地看着她,“与你何干?”
玉汝恒冷笑一声,抬手便要夺过他手中的手链,奈何浮屠早有警惕,躲了过去,他向后退了几步,“赶紧走。”
他说罢之后便飞身离开。
玉汝恒怔愣在原地,想要追上前去,却看见云景行与江铭珏落下。
她看着那飞身离开的身影,又看向云景行,只觉得指尖那残留着的手链的温度似是要灼伤她的心,她咬了咬唇,“我们下山吧。”
云景行看向她双眸闪过一抹哀伤,想来那条手链对她很重要,他却并未多问,三人一同下山。
浮屠跌跌撞撞地入了大殿,而后跪在地上,“请师父责罚!”
凌寒看着跪在地上的浮屠,冷笑一声,“你……当真是为师的好徒儿。”
浮屠一言不发,只是跪在地上一副任凭处置的架势。
凌寒见他如此,愤然地甩袖离开。
浮屠缓缓地起身,掌心紧紧地握着那条手链,踉踉仓仓地离开。
玉汝恒靠在马车内,云景行看向她恍惚的神情,轻声道,“可是要去找他?”
玉汝恒只觉得一阵头疼,时至今日,她才知晓,原来她的死不过是凌寒下的一步棋,这不过是一个阴谋罢了,正如师公所言,因果循环,是娘亲所种的因,她的果。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浮屠为何会有那条手链,为何又救自己呢?
她不免有些头疼,无力地靠在云景行的怀中,吸允着他身上那淡淡地甘冽地气息,“景行,你跟浮屠究竟是何关系?”
云景行轻轻地拥着她,“我也不知。”
玉汝恒见他如此说,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只觉得浮屠此人太过于奇怪,刚刚解开一重迷雾,却又凭添了一重。
云景行看着她,“凌寒究竟是怎么回事?”
“申屠尊与浮屠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玉汝恒想着凌寒的野心太大,他想要的怕是与娘亲所图的有关。
云景行静静地听着,玉汝恒将她所有的猜测与怀疑都告诉了他,而后三人相继陷入了沉默,只因他们越往深处想,便觉得事情似乎与牵扯着上一代的情仇。
“你娘亲如今在西海之巅?”云景行低声问道。
“也许。”玉汝恒也不敢肯定,只觉得西海之巅蕴藏着她不知晓的秘密,可是她如今却无法看透。
云景行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凌寒是要逼你母亲现身。”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现身了又能如何呢?”
“没有爱哪里有恨,凌寒怕是知晓你母亲所图的什么,所以才会相尽办法毁灭。”云景行说出了玉汝恒的猜测,那语气中亦是透着丝丝地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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