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全柏林也知道根据大雱尿性,这已经是抚宁县能做到的极限,最后抱拳道:“卑职遵命,但为安全计,为防止意外导致您不能及时有效的发布命令,现在卑职请问,什么情况才能进入三级状态?”
说到这个问题王雱就恼火,摆手怒斥道:“少来这套,除非我亲眼目睹全面战争爆发,否则绝不陪着他们这么玩。李参简直是瞎搞胡搞,现在的局面就是这龟儿子搞出来的昏招。他想干什么?边民摩擦哪天没有?我特么的就没想明白,有金三角地区的缓冲,双方jūn_rén 是怎么摩擦死伤的?无非是双方的探马侦察兵的战损而已,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西夏人蠢,西线东线同时三大军司推进,就让他进嘛。但西夏蠢李参也跟着蠢。我愣是没看明白,他默许定边军、保安军推进,就连种鄂的骑兵也都部署到了土门一线,这么干除了能惹毛西夏人外到底有什么作用?”
到这里大家不禁楞了楞。
穆桂英抱拳道:“这是对西夏的回应,这个过程等候枢密院的官僚决策不可能,也来不及。所以这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是西北临机专断的潜规则。”
“作用作用作用。”王雱大声道,“重要的事说三遍,做一件事一定要有目的,且要看是否真能发挥作用。除非把我的胆子借给李参那龟儿子、他敢率先出奇兵狠捅西夏人两刀,否则,我实在没看出来这样部署有什么卵用?”
展昭介入道:“这可以应对,防止开战的第一时间被西夏人长驱直入。”
王雱道:“妈的说的更真的似的!那么我要问,他们有哪怕一次做到防止西夏人深入了吗?答案是没有,一次都没有。当年韩琦都犯了这种错误。”
王雱环视一圈,当众演讲道:“既然不敢主动过去捅黑刀,这就是无用功。回应?面子?那是什么能吃吗?你们都看看,种鄂的精骑开至了土门,保安军主力开至了顺宁寨,定边军主力开至了神堂一线。我特么的如果是没蔵讹庞,我会笑醒的。那些地方有什么?有战略导弹基地啊?否则为什么要开过去守?这些个棒槌、怎么总是弄不明白‘可做可不做的事一定不能做’的道理呢?那些荒野地区的确是大宋国土,但并没有什么必须要守护的产值,又没有坚固的城墙,于是李参这等于吸引西夏人过来吃肉,原本没有的国战,都可能被他引发出来。”
安东愕然:“相公何故这么讲?”
王雱道:“因为若是不动,就始终有很长的缓冲区。我大西北、东西两线的几大主力作战部队都固守在后方要塞。若我是西夏,没事时候我真没吃饱撑了长途奔袭去攻打要塞的,很简单,因为利益不够却代价很大。但以步兵为主的宋军几股主力现在却离开了要塞保护,缩短了对方的奔袭距离,还特么的部署在一些污糟猫荒野地带,有个卵用?很容易会被以骑兵为主的西夏人重伤。所以哪怕原本没有的国战,李参却出了这样的昏招,若我是西夏,我是真会出兵捅刀的,因为风险已经大幅降低,看得见的收益大幅提高了。”
听到这里,穆桂英展昭等人色变,这才明白为什么汇报的第一时间,大魔王就暴跳如雷了。
“种鄂聪明人啊,果然是老辣的种家军。你们看出他和别人的不同了吗?他已经看到了这样的回应毫无卵用,于是只派了一千精骑开至土门一线。”
说到这里大雱强调:“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们,其他人那是蠢蛋,去装逼的,一但局势有变他们就会被收割。但种鄂的部署,就算是‘有效部署’了。他的一千精骑不是装逼的,是真用来捅黑刀的。他真打算在无法改变大趋势避免开战的情况下,率先出奇兵捞点好处。”
“然而,这么黑恶的手段只能我大雱用,绝不能被他种鄂先用。否则吃亏的一定是我抚宁县,他种鄂捅了刀子就又缩回延安府要塞躲起,老子们在第一线,就会被西夏两大军司集火。”
到这里大雱继续大骂吐槽:“龟儿子李参瞎作为,该装孙子的时候他要去装逼。做什么回应嘛,西夏人推进就让他推进嘛,人家这都还没正式开打呢,他就把我陕西大多数主力集中起来送上去了?这么一来都不用西夏人去费心找机会。就算西夏要入侵,就让他进来嘛,进来了打得赢就锤死,打不过就守,守不住就拉着队伍走。这么简单但他李参就是学不会!”
穆桂英道:“当务之急你不要吐槽了,想想办法,写信给李参相公看能不能转圜?”
王雱摇头喃喃道:“我可以试试但机会不大,如果我是韩琦那就没问题,但我人微言轻甚至是个孩子,且和他有矛盾,他会天然抵触我。加之我大宋特殊政治气候,打败仗他是不在乎的,但现在不回应丢了国格,或者被入侵的面积过大、他李参有政治责任,于是李参未必不懂这些,却仍旧要做出这样的部署。这样部署了他也不会主动去捅西夏人,因为他不是个敢承担国战责任的人,于是,会做出了这些部署后他就会停止后续动作,请示枢密院和皇帝,那么后面就是枢密院和皇帝的锅了,他李参既没开战,也没丢失国格和土地,没他什么责任。”
药丸啊,随从们纷纷叹息,官僚误国。
但李参已经算是很好了,夏竦时期会比这还糟糕些,这就是大宋对比西夏这么强的国力,却一次国战都没有打赢的根由。
狄青哪类将领有些能耐,懂军事,却又限于规矩和政治气候,导致他们没有话语权,除范仲淹外,任谁一个帅臣也不喜欢听狄青他们说话,因为两个群体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目的不同,导致作为就不同。
就像现在的局势一样,李参做这些部署目的是装逼,保持国格要面子,同时不担负较大责任。
但种鄂很实际,反抗不了大趋势潜规则的情况下,他真想用一千精骑打出个类似“珍珠港”的有效战术来,然后跑回延安府要塞去躲着。至于捅了人后的会发生什么,反正和他种鄂关系不大,首先洪水滔天的是抚宁县,其次背锅的是绥德军。
因为种鄂已经解锁了绥德军机动权,曹首义若没有第一时间领悟李参大爷的“政治意图”,没第一时间把绥德军主力开至李参大爷认为合适的位置,那么抚宁县洪水滔天后的锅,就是曹首义的。
太阳底下没什么新鲜事,这就是官僚军阀间的战场政治,叫艺术也可以。一定程度上韩琦在好水川失利,也是类似这样的原因在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