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紧随其后王安石叹息道:“陈署快被逼死了。为父这心里……”迟疑了一下王安石道:“我不是要同情陈署,但我觉得文彦博说的有些道理,八千儿郎牺牲,主因是侬智高叛乱,是战之罪。”
王雱一阵郁闷,低声道:“老爹你这说辞是同情他了。”
“算是吧。”王安石放下文书转而道:“他真的该死吗?”
“并没有谁说要杀他啊?”王雱摊手道。
王安石呵斥道:“走上来,伸出手!”
王雱哭瞎了,只得走过去伸着手,被抽了几下手心。
“现在你好好的说,有其他结论吗?”王安石念着胡须道。
王雱眼泪汪汪的道:“儿子知道错了。有道是咱们没错,但这种事并不光荣,不值得围观,不能没心没肺理所当然。”
“算你机灵,把为父的教导记牢了。”王安石这才满意的摸摸他的小手。
王雱趁机卖乖,开始攀爬,爬到了严厉老爸的怀里,左右扭动一下找到了最安逸的状态。
王安石拿他没办法,平时联络感情的机会不多,他作为小孩子抓住机会来撒娇也不过分,于是笑骂的样子敲一下他的脑壳:“那么我儿,现在狄青的事没了,你可有什么想法帮帮老陈。他现在这个样子和我有关,当初我亲手打了他,这心里始终有些不安稳。”
“儿有一计可破此局。”王雱咬着指头道,“爹爹您写两封信,一封公开罪己书。一封给老陈的道歉信。如此就成。”
王安石略一迟疑,要这么办也可以,便问道:“那该如何写?”
王雱道:“爹爹,认错书讲究真诚。您是一代文宗,在您有了愧疚情绪的现在,大宋并没有人可以把道歉信写的比你好。依照您的情绪写就可以。老陈自能看到您的诚意,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也算黑暗中的一丝曙光。再加上您公开的罪己书,展开自我批评,老陈的压力会小些,于是他就能继续作为一个肉盾不被气死。您的错误又不大,态度又端正,道歉罪己后,这除了免去以后的隐患,还能增加你敢作敢当的声望。您没大错,所以这种拿自己错误刷声望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啊。然后,您这个时候给陈署解围,皇帝也会对你留意的,他会喜欢你。”
王安石不禁失笑道:“我儿一张嘴啊,也罢,你市侩了些,但你又没说错。”
“老爹你又不是包拯,你干嘛整天想找我错误?”王雱很不满意的责问道。
结果被后脑勺一巴掌,王安石道:“我就喜欢找你毛病,你不服是吧?”
离开了大魔王处,躲在驴房中,小算雱口中念念有词“老陈啊,这次帮了你,能否挺住看你造化了,我家大魔王道歉会很真诚的,所以关于这事上万一你死不掉,以后你要恨,就恨包拯庞籍欧阳修他们好了,谁叫他们不会用‘自我批评’这种神技呢”。
毛驴小宝也不知道衙内在说什么,走过来围着转悠两圈,唵呜唵呜的叫了起来。
王雱知道这家伙的意思,它在叫嚷“酒呢酒呢酒呢,没酒你说个蔡国庆”。
于是给驴头上一掌:“我老王家最讨厌别人讲条件。”
“唵呜。”毛驴又很萌的叫了一声。
王雱道:“知道你是毛驴小宝了。”
“唵呜。”毛驴又叫一声。
“what?没酒你不睡觉?”王雱顿时一脸黑线。
“唵呜。”毛驴又叫了。
王雱险些摔倒,“你不要老强调,我知道你是旺家了。然而喝太多酒那不叫旺家,叫败家。”
“唵呜唵呜。”
“我知道你是灰头小宝了,然而败家是一种意思,不是真的指你的名字。”王雱对它无语。
“唵呜唵呜。”毛驴叫了两声。
王雱举手投降:“好吧我错了,收回败家两字,你是旺家。”
就此毛驴安分了,开始站着睡觉。
跟在身边的老廖险些崩溃,他不知道少爷是不是疯了,难道他真的懂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