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部里靠墙有两张长椅子,这些人就坐在了长椅上。
钱永昌反而成了唯一一个站着的人。
“这位大哥!你也坐,别人家都坐着,就你站着显得你个高,外国烟能抽上来不?来一支!”
对这种地痞流氓,你不能和他走的太近,但也不能离得太远。
这种人基本上都属于赖皮缠,最好和他们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就是我和你没有太深的交情,但你也不会来护护我这种距离。
江宇当然不会在乎一个地痞,不行踹他就完了,踹完一拍屁股走人了,反正他也不是这里人。
但是汪文标是本地人,虽然现在的汪文标也不会拿钱永昌当回事儿。
但毕竟现在承包了盐场,不可能动不动就和人家单挑什么的,自然也不希望有人天天捣乱。
所以,这个钱永昌多少还是要拉拢一下,听话自然最好,实在不听话,就只能收拾了。
钱永昌坐下了,心里十分郁闷。
这叫什么事儿?他是来找茬儿的,这怎么还听开人家演讲了?
接下来就进入汪文标画大饼的时间。
汪文标慷慨激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他演讲的过程中,厂部门外又聚集了很多延长的职工。
显然,汪文标的讲话还是有一些效果的,毕竟他一开始就把修路这颗炸弹扔出来,确实炸中了盐场员工的心。
谁都知道路对盐场来说意味着什么。
每年的十二月到四月,都是风尘暴肆虐的季节,通往盐场外的路几乎啥也走不了,他们就是想出去置办年货,也只能靠走,任何交通工具都寸步难行。
所以在他们的意识里,路太重要了,甚至比老婆还重要。
因为有了路就有了一切,自然也就有了老婆,没有路啥也没有,也包括老婆。
别看盐场的收入水平在这一代算是高收入,但姑娘们并不愿意嫁进盐场来,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路的问题。
都说进了盐场就像进了监狱,一年想出去一趟都不容易,谁愿意嫁到这里来?
正因为路对盐场的重要性,所以汪文标一开口就吸引了盐场人的注意。
汪文标不拉不拉不拉就说了一个多小时,把盐场这人都听傻了。
不过也有没傻的,有人就提出了新问题。
“新场长!你这计划是不错,但是有一条修路得有钱,钱在哪里?”
“我已经决定了,以后咱们盐场每卖出一吨盐,就会拿出五块钱用来修路,这样资金的问题就解决了。”
盐场一年能生产两万吨盐,一吨五块就是10万元,好像不少了。
“新场长!你光说修路修路,咱们这个路怎么修?你有什么具体的方案吗?”
汪文标腰板挺起来了:“今天是我到盐场走马上任的第一天,我和老场长的工作还没有交接完毕,等明天我会带着大家去学习新的修路技术,对了!我需要一些稻草,或者秸秆也行,谁家有的话明天带到盐场路口,我会做现场示范,还有咱们延长有苗圃吗?”
坐落在沙漠里,自然会有一些培育树苗的单位,哪怕不大。
“有一个小苗圃,但是只有梭梭,沙柳和柠条。”
“这些就行!”
汪文标和老场长终于完成了交接,然后在老厂长的陪同下。对盐厂做了一个全面的了解。
盐厂一共有员工五十九户,人口三百六十八人,其中老人和孩子占了三分之二,有正式职工九十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