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身穿着日军军裤,上身赤果的七尺大汉,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儿,在战壕中冲着三名呆若木鸡的中国士兵咧嘴微笑,露出一口白牙。
犹如一头狩猎成功向同伴邀请进食的狼!
“你,不错!”大汉指着单手下垂依旧握着驳壳枪的石大宽,笑道。“虽然我川音浓重,家乡话纯熟,且五名日军被我屠杀殆尽,已经让你相信我是中国jūn_rén ,但你这小家伙却依然没有关闭枪机保险,以防止新的意外,而不像他们二人,听说我是唐刀,就被我这区区盛名所摄,主动关闭保险。
战场之上,须警惕一切危险,就冲这个,不枉我陪你这个小中士作战一场,回头见!”
“对了,回去转告你们陆团长,这上报的战功中,可有我唐刀个人9名日寇战功,另外击杀二名鬼子,是我麾下所为,属于你们仨的,可只有3人,还有一人算是你们击伤我击杀,算是你们和我共同战功,对半分好了。”翻下战壕隐入灌木丛之前,大汉又朝石大宽咧嘴微笑丢下一句话。
那是石大宽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唐团座!
显然,这个犹如凶兽般的大汉,和传闻中指挥若定用兵如神的唐团座不太一样,但留下的印象却是令石大宽终身难忘。
因为,实在是太凶残了。
经过搜查,高地上总共留下15名日军尸体,除去有手榴弹弹片伤和枪伤的6名日军,还有9名日军全部死于冷兵器或是徒手。
这其中最惨的还得是日军二线阵地上的4名日军,两名步枪手和一名机枪手及一名掷弹筒手,全部脖颈处脊椎骨断裂,脑袋扭曲的角度超过150度。
唯一的解释是被人悄然无息的摸到战位以可以掀翻一头公牛的力量生生将脊椎扭断。
而被遗弃在远方的一具被剥去军服日军的尸体证明了唐团座身上何以穿着日军军裤和牛皮靴,显然是他击杀了那名日军伤员后,伪装成日军伤员匍匐在原地,当日军心急上前查看时,被他暴起击杀,不过十米的距离,日军只有开两枪的时间,都被其用最先击杀的那名日军的尸体挡住,而后两招击杀两名精悍的日军步兵。
听到石大宽描述完战场上的情形以及转告唐刀临走前的交待后,原本还暴跳如雷要让石大宽三人去关禁闭的陆军上校脸上露出苦笑。
唐刀做为一团之长,甚至是整个北斗山包围圈的最高指挥官,那会毫无来由的跑到他这个无关紧要的日军侧翼小战场露一把威风?
这是在向胡姓师长表达他的不满啊!11师和18师的军功已经不少了,派遣没多少战斗力的31团来分润军功他唐刀也不在乎,但你吃水不能忘了挖井人不是?
他一个小小陆军上校没那个资格上报军功,可你堂堂18军的2号人物可以啊!上面批不批是他们的事,但报不报是你的事。
唐刀用只带着两名军官深入被围日军阵地以个人超强军事技能大开杀戒来告诉18军高层,现在他很不爽,极度不爽。
往更深层想,陆军上校的背心更是一片冷汗,他可以这样杀日本人,那如果当他想杀某个得罪他的人呢?
层层守卫,拦不拦得住他?陆军上校环顾四周,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临时团部周围有超过30名警卫士兵在轮班值守,但心里却没有半点安全感。
他或许可以防住一时,但能防住拥有如此可怕单兵技能的人一世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唐刀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告诉那些想对他不利的人,可以惹他,但别激怒他,尤其是别跨过他的底线,否则,他真的会杀人。
他个人的危险程度,甚至不比整个四行团要差。
因为,一个团你可以调大军围堵,一个师不行那就十个师,但一个拥有如此国术和热兵器技巧以及战术谋略皆属上乘的猛人,怎么防?
想到这里,陆军上校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或许,第一次向世人露出獠牙的唐刀并不仅仅是给18军看的。
“你先去休息,战功会按照唐团长的吩咐上报的。”陆军上校挥手让等着挨训的石大宽滚蛋。
或许,这场可以被记录入经典战例的高地夜袭战中最受益的,是石大宽这个被火线提拔的小兵吧!
唐刀临走时的交待,不过是告诉31团,三个小兵是有战功的人,尤其是得他评价‘不错’的石大宽,这个人,他保了。
能在如此盛怒之下,还来保三个小兵,说明唐刀也并未忘记他身为指挥官的身份。
当然了,纵算唐刀不出面作保,手底下已经没有多少兵的陆军上校最多也只是会将3个愣头青关个3日禁闭,毕竟,3人不光潜入日军阵地击杀数名日军,更是机缘巧合之下使得唐刀击杀了阵地上所有日寇,他31团只付出了两个警卫班1死6伤的代价,就占领了3119高地。
成功的在日军的防线上嵌入了一颗钉子,现如今那个阵地上可有36名官兵和一挺重机枪及3挺轻机枪,日本人想重新占领,不付出个一两百号伤亡却是想都别想。
而如果此时的日军再难维持这种消耗,那只能意味着被分割开来的两个高地上的日军彻底被放弃,不仅侧翼没有火力掩护,连补给都再难获得。
不用一兵一卒,只需静等个十天半月,饥饿就能帮助解决顽固不化的日本鬼子。
“唐刀这家伙,不可以常理判之!还是少招惹他为妙!”18师的罗姓师长看完陆军上校的电报汇报,满脸凝重。
“是啊!都说男人的终极梦想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权力财富和美色,是吸引男人的三大法宝,我辈虽为国家民族于战场上浴血厮杀不吝此身,但你我也不得不承认,指挥刀下,万军听令而从,那是何等快意?
可在唐刀身上,我却发现这三者对他无半点吸引力。”往熊熊篝火里添了根木柴的胡姓师长脸上被摇曳的火光照耀着阴晴难辨。
“当日我考他军事部署,其实并不是要他争我石牌中央战场左翼阵地,他很清楚,如果我不在战术作战室接待他,他也根本不用争,既然选择在那里见他,就已经决定由他四行团守我侧翼了。
可他依然选择向我展示了他四行团的强大以及他自己本身的能力,或许有所保留,但依然是在坚定的告诉我,他能行。”
胡姓师长眼中闪烁着火光的倒影,犹如眼眸中腾起了两朵火焰:“罗兄,不知道你信不信,就在那间作战室,我就从唐刀哪儿感受到一种强烈至极的信心,石牌保卫战,我军必胜!
因为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一种渴望,一种杀戮的欲望,或者更确切点说,是对日本人的杀戮欲望。
仿佛,这场战争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一种绝望之下的反击,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场对日本人杀戮的盛宴。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不算我石牌其他战场,仅是四行团阵前,就击杀日军达8000人,现在又包围了两支日军,总兵力高达15万日军,那可是原来一场中型会战才能毙杀的日军数量。
当年台儿庄血战,李长官指挥着麾下60万大军殚精竭虑同日寇周旋一月有余,这才觅得战机,一举歼灭日寇也不过2万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