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此的神奇!
“日本人的火炮不足为虑,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日军此次会动用多少轰炸机,已经吃过亏的日本陆航这次可不会掉以轻心。”上官云也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阴云。
制空权目前算是四行团唯一短板!
哪怕现在四行团防空营已经拥有了中国战场上目前最先进的40毫米防空高射炮,但那也只能是被动防御,而缺乏主动攻击的能力。
“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如果我方连战机都强过了日本人,恐怕来对付我们的就不是一个两个日本陆军师团,而是整个日本华北方面军了。”唐刀摇摇头道。
“我四行团现在要做的,就是趁日本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多干掉些日本鬼子,那天等他们彻底清醒过来,全力来对付我们时,我们和友军已经不再只是那棵小幼苗,而是已经能抵御狂风暴雨的大树了。”
唐刀所说的其实也就是曾经时空中八十集团军在日本人观感中的变化。
战争初期的时候,八十集团军虽然在平型关和晋东南狠狠的干过日军,但给日军造成的伤亡都不过在千人上下,而且其主要作战方式也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抽冷子就搞你一家伙的游击战。
已经习惯于大兵团作战的日军压根就没把‘土八’放在眼里,直到那场反日军扫荡以及打击投降主义为背景的大型反击战开启,日本人这才惊觉,他们看不上的土八竟然拥有了数十万大军,足以和他们在华北展开一场大型会战。
于是,日本华北方面军把西进的战略变成先行剿灭已成气候的八十集团军,可这个时候已然是有些晚了,星星之火已然形成可燎原之势。
随后的五年,日本华北方面军不仅没能完成自己的战略,到战争结束,他们的心腹大患甚至已经拥有百万大军,就算日本不投降,日本华北方面军也已经是打不过了。
四行团目前就属于这个阶段,唐刀知道,或许留给四行团的机会也就这一次了。
此战过后,多天骏这个志大才疏的家伙离任已成定局,即将接任的岗村小次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家伙,一旦他及时调整战略重心,而且伴随着太平洋战争开启,西方列强相继对日本宣战,租界沦陷,四行团再想从津城获取各种补给,那是已经不可能的了。
那四行团和八十集团军的苦日子可就来了。
“是啊!我团的兵力受编制所限,还是有些太少了,也不知道山城那边如何想的,团座你已经如此战功赫赫,两年来却一直原地踏步”上官云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战争已经开启了两年多了,不知多少将领因为英勇奋战而获得晋升。
远的不说,单说和唐刀关系不错的,郭、吴两位将军分别晋升为领上将衔的陆军中将,而五十九军的张将军除领上将衔外,更是成为第五战区右翼兵团总指挥兼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就连刚加入第九战区一年的谢团长,也在年前成为第九战区直属独立旅旅长,成功晋升少将
和他们比起来,唐刀的起点虽然低了些,但轮战功而言,却是无人能及,可偏偏就在陆军上校这个节骨眼卡着,半点不得进,这让在军中呆了多年的上官云是百思不得其解。
“上官兄,你知道人类为何选择以犬为看家护院而不是养狮虎豺豹?难不成是因为其胃口太大,养不起?”唐刀微微一笑,反问上官云道。
“那自然不是,狮虎狼豹之物野性难驯,多会有噬主之忧!”上官云随口回答。
刚说完,上官云脸色瞬间难看,他终于明白唐刀的意思了。
山城的那人,在防止唐刀坐大,而之所以防备,这其中的核心自是不用明说。
“上官兄,卫国战争终究会胜利的,日本人这个强盗也终究会被我们赶跑,但战争之后,究竟谁能带领我们四万万同胞重现我昔日汉唐之荣光?
你觉得,山城那些尸位素餐已经习惯于吸食老百姓血液来滋养自己的官僚集团,会成为那样的人吗?”唐刀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看向远方。
四行团高层中,雷雄早已和唐刀沟通过,基本认同唐刀意见,夜承桓更是不用说,龚少勋、庄师散则旗帜鲜明唯唐刀马首是瞻,只有已经升任四行团参谋长的上官云还没有明确的和唐刀表述过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可现在毕竟是战时,是一致对外的时刻,哪怕团座长官你就是和八十集团军走得近了些,那也是因为共同抗日的缘故,我觉得长官你可以找找郭、张或者薛长官找上面通融通融”上官云下意识主动回避了唐刀对已经腐朽的高层建筑的诘问。
“呵呵!晋升不晋升对于我个人而言并不重要,他们不给难道咱们就不能自己来嘛!日本人我们都不怕,还怕那些尸位素餐的小人不成?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首先得把冈部三郎给打趴下,他以为自己当了个什么师团长就了不起了吗?”唐刀将话题重新拉回眼前战场。
上官云回避敏感话题没关系,唐刀尊重每个人的选择,时间也可以给人最准确的答案!
“我觉得日军必然先会以飞机大炮对我紫山区域防御阵地覆盖式攻击后,才会地面进攻,而他们进攻的主要方向,一定会是以西北做突破点!”上官云将手指向肉眼可见的洺河,阐述自己的理由。
“虽说那里有洺河之险,但那里距离我主峰阵地仅有不到5里,冈部三郎只要不眼瞎,就一定不会舍近求远,从南面延绵起伏的山岗攻入我紫山阵地。
而且,刚刚日军炮击的区域,也大多集中于西北方向的4号、5号高地区域!
以团座您对日本民族的极度节约性格分析,他们就算是报复式炮击,也一定抱着不浪费一发炮弹的心思,就算打不着我军火炮阵地,顺带着摧毁一下他们即将要攻击的区域地表阵地也好!”
“哈哈!上官兄分析的极有道理,冈部三郎一定不知道他手下那群傻乎乎的炮兵已经暴露了他的主要攻击方向。”唐刀笑了。
“既然日本人愿意让我们半渡而击,那我们就成全他们,电告冷锋,日本步兵想搭桥渡河,那就让他们搭,等他们过一半人了,就用炮弹把桥再给老子炸了,老子就要他剩下的一半人在河那边要么干瞪眼,要么春风中给老子光着屁股作战,冷不死个狗日的。”
别看此时已经是3月,但北方的寒风可一点都不和煦,哪怕是艳阳高照,气温也只有七八度上下,如果跳进冷水河里洗个澡再被冷风这么一吹,那真是不要太凉爽。
“中国人,真是太卑劣了!”
因为所有渡河木桥被中国人炮火摧毁,被迫脱掉军裤淌过齐胸深的洺河,在春风中冻得缩成一团犹如寒风中瑟瑟发抖鹌鹑、时任第一师团第1步兵旅团第501步兵联队第1步兵大队长山下诚一少佐由灵魂深处发出对四行团的咒骂。
真的,东三省零下30度的低温都没让这位拥有狗皮帽子和呢子大衣的陆军少佐感觉如此寒冷过。
但在桃花逐渐盛开的邯郸,他领受到了。
可这位日本陆军少佐显然没意识到,肉体的冷不是真的冷,炽烈炮火造成的血肉横飞,才是能凝固灵魂的彻骨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