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个还活着的日军两耳都留下两条血线,那是耳膜被生生震破的现象。
崎尾少佐就属于这些幸运儿中的一个,躲在河床上的一个巨型弹坑里的他在滔天的炮火中,连头都不敢抬,以双臂护头蜷缩着在弹坑底部。
惊涛骇浪般的炮击已经使他彻底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只能通过地底传来的震动来判断炮击什么时候结束。
终于,他盼到了那一刻。
震颤的大地终于恢复了平静,而他竟然还活着。
重获新生的喜悦涌上心头,激动的从弹坑里爬起来,看着再度满目疮痍的战场。
原本还有不少的矮墙早已不复存在,那名半躺在矮墙下冲他们灿烂微笑的中国伤兵应该是在滔天的炮火中化为了尘埃。
可是,他那一记信号枪,却是不知带走了多少帝国勇士的生命。
日军少佐的目光根本没多往仓城内部停留,他知道,在这样的炮火烈度下,还能存活的步兵少之又少。
他看向的是几面城墙,那里还有不少的轻机枪和掷弹筒火力点,在工事的保护下,他们应该会有更多的存活机会吧!
有着机智小脑瓜的日军少佐并不是说对那帮家伙有多爱,而是,他得对即将来临的恶劣局势考虑。
独留于矮墙背后的中国伤兵打出信号弹,本身就传递出一种信号,这一切,都是中国人有预谋的行动。
那意味着,消失的中国人,躲藏在地底工事里的中国人,随时可能出现。
好的不灵坏的灵。
期盼中的城墙头上没冒出几个土鳖脑袋,但仓城各处,却蹿出不少深蓝色军服和黑色军装。
“八嘎!你们的,来吧!”崎尾少佐端起了自己的三八步枪。
对于此时的日军少佐来说,没拿不过一米长的指挥刀,1.7米长的三八步枪在这里明显更能增强他的信心。
但,端着三八步枪的崎尾少佐眼里涌上的,却是无比的绝望。
能从仓城各处爬起来的屎黄色,绝不会超过一个步兵小队,可杀入仓城内部的步兵,绝对超过400人。
自己人变少了不要紧,端着冲锋枪和步枪杀往各处的中国人,却是他们的好几倍。
已经有一队中国人看到了他,端着枪向他冲来。
这样的距离,崎尾少佐只有开一枪的机会,所以,他开枪了。
只是,或许是被滔天炮火吓得腿软脚软还没来得及恢复,又或者是因为太过惊惶,日军少佐的最后一枪并没有击倒任何目标。
扑过来的中国人没有开枪。
领头的中国人看着没有时间再拉动枪栓的对手,甚至将驳壳枪插入腰带,手提着一把大砍刀就扑过来。
他那是不想浪费子弹或者是想用冷兵器砍下眼前日军头颅的意思。
“八嘎!”感觉受到侮辱的崎尾少佐大踏步上前,以日军步兵标准的刺击术刺向满脸凶光的中国人。
只是,日军少佐又忘记了一件事。
他当低级军官,最后一次参与刺击术训练还是四年前的事了,不管是力量还是反应,最多只有鼎盛时期的一半。
所以,崎尾少佐死了。
彭冲用刀背一磕,就将没有多少力量的三八步枪荡开,轻易就能直取敌人中路的彭冲显然没想到会如此容易,还稍稍楞了0.1秒,而后挥刀横削。
躲避不及的崎尾少佐从颈动脉到喉管全部被锋利的厚背刀切开,丢开枪,捂着脖子嘶鸣着在地上挣命。
“就这,还敢冲进来和老子白刃战?”彭冲不屑冷语。
脚一伸一勾,将掉落在地上的三八步枪拿在手里,往下猛然一戳,直接将还在挣命的崎尾少佐钉在地上。
然后不再看自己的战果,直奔远方而去。
极度痛苦使得日军少佐的身躯猛然扭曲,最后再缓缓舒展,直至寂灭不动。
别说彭冲不知道他是少佐,就算知道,也不会有太多心理变化,日军少佐的死,在这个一面倒的战场上,没激起一点点浪花。
残存的日军,早已没了斗志,哪怕是城墙上工事里的日军,他们唯一的战术动作,就是逃,逃离这个魔鬼之地。
但最终能逃出的,百只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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