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车穿行在夜之城的道路上，车道两旁的路灯逐渐由稀缺变为常见，这座城市的光景在引擎声的响彻中慢慢亮堂了起来，晦暗的城区渐渐变得五彩十光。
强尼银手靠坐在后排座，脸上神情阴晴不定，车窗外面的灯光透进来照在他的脸上，随着车辆的行驶，光与影的交界不停地在他的脸上闪过。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仿佛刚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强尼银手微微偏了偏头，侧视了一眼身旁的红发女黑客，沉声地问道：
“小妞，你真的没有认错人？那个和什么鸟总统达成共识的ai真的是蜘蛛吗？”
“我的这条命现在就掌管在你们手上，脑袋里还有那个时刻想要占据我身体的黑墙ai我都已经这样了，我骗你们难道还有什么好处吗？”百灵鸟淡淡一笑，娇丽的眼眸中充满了好奇，上下打量着强尼银手：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活在传闻里的强尼银手先生，现在竟然能通过这种方式重现于世如果蜘蛛墨菲知道了这件事，肯定和你有很多话要说。”
强尼银手有些诧异地看了百灵鸟一眼，问：
“你能看出我的本质？”
要知道林墨与奈特为他精心准备的这副身体，虽说在很多方面仍然不如真实的肉身，但在日常生活中，也几乎不会有人能看出他是一个纯粹的“义体人”。
哪怕是曾经一起共事过的罗格、甚至是过去几天一起并肩作战的v，也都没有第一眼就认出他的“真面目”竟是一串数据意识。
现在百灵鸟却是一眼洞察了他的本质，难不成是林墨提前把情况告诉了她？
“别看我，是她自己看出来的，你没瞧见她身上的那套黑客义体吗？当今时代最先进的黑客组件，能让黑客在现实世界不通过黑客基站就能感知到赛博空间，你的外观伪装在她眼中根本藏不住。”
驾驶座的林墨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通过后视镜看见强尼望向自己的视线，语气平淡地解释了一下。
奈特也适时地笑了笑，轻轻地说：
“这点小事我们还是以后再谈吧，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意见，对于蜘蛛墨菲，银手先生是如何看的。”
强尼银手缄默了一会，也明白了林墨让自己上车详谈的原因
——通过自己的数据记忆来分析蜘蛛墨菲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蜘蛛嘛委实说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很靠谱的黑客，给人的印象比较活泼，就和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一样，嘴里总是会蹦出一些我们难以理解的词汇，思维方式比较脱线。”他想了好一会才说道。
“她现在选择和迈尔斯合作，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林墨问。
强尼银手嘴角扯了扯，皮笑肉不笑道：
“以前和她共事的时候，能让她提起兴趣的东西一般都和黑客有关，像什么骇入大公司的数据库、最新型的黑客组件、攻破数据堡垒唯有这些东西才会让她认真起来，现在你和我说她和迈尔斯混在一起，鬼知道她是出于什么目的。”
一个行为脱线，只对黑客、赛博空间这类事物感兴趣的人，会毫无征兆地找上新美总统，然后互相商议彼此有利的条款方案？
距离蜘蛛墨菲成为赛博空间“幽灵”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她这次毫无预兆的现身，必不可能是为了谋求现实世界的利益。
林墨皱起眉头，提出猜测道：
“难不成是迈尔斯手里有着能让她感兴趣的东西？要不然我也想不明白，以她的身份与在赛博空间里的实力，忽然找上迈尔斯总不能是脑子坏掉了吧。”
“我也猜不透。”奈特叹了口气，冷静地分析道：
“根据我的情报网络，此前她从未表现出对现实世界的渴求，她与奥特女士不同，她太低调了，纵使明确知道她的存在，但我们依旧无法获得有关她的任何有用的情报。”
林墨暗暗地观察着奈特，心中颇为讶然。
他也想不到这位在游戏里神秘莫测的蓝眼睛先生，如今对于蜘蛛墨菲的出现，竟然也是一头雾水。
至于“奈特会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隐瞒、欺骗自己”，林墨有过这种猜测，但很快就把猜想抛之脑后了。
距离最终计划的启动日期愈发靠近，再过一两个月新年都快到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在这种节骨眼上，蜘蛛墨菲的突然出现无疑是一次计划之外的“事故”，以他与奈特之间的合作紧密性来看，耽搁计划的开展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没有任何情报并且还是赛博空间里的一头传说级别boss，但如果任由蜘蛛墨菲乱来的话，鬼知道她会做出什么。
这种不稳定、不安分的因素必须要提前排除掉，必须要了解她的目的。
最起码也要保证她不会干扰己方的未来谋划。
“对了，既然是与堂堂一国总统合作，蜘蛛墨菲又向迈尔斯许诺了什么好处？能让她丧心病狂地违背国际法，选择与ai合作？”林墨把话题矛头抛给了百灵鸟。
“不知道，以她们两个家伙的身份，双方的谈话肯定是绝不能透露给任何外人知道的，有蜘蛛墨菲在，偷听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在她们把该聊的都说完了之后，我就被蜘蛛墨菲动了手脚，黑墙ai占据了我的意识，我根本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百灵鸟说。
奈特呵呵一笑，冷静地判断道：
“不用猜了，黑墙之外有着多不胜数的数据瑰宝，在数据崩溃之后这些东西都成了无主之物，再加上蜘蛛墨菲本身的黑客骇入能力，所有筹码加起来已经足够让迈尔斯帮助国家重现往日的伟大了。”
“重新伟大嘛？”林墨微微讽笑了一下。
新美总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可新美却只是一个小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