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给他点颜色他就开起染房来。
李谦只想快点应酬完李奎好带着姜宪去隔壁听小曲,谁有功夫和他说话
“李大人远道而来,也一路辛苦了”他毫不客气地端了茶,“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改天再聊。”
那怎么能行呢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机会若是就这样离开了,等回到太原,上有胡以良,下有丁留,旁边还蹲着个金海涛,他哪里还有机会和李谦私底下说上两句话
“不累,不累。”李奎道,“我还不累”
但他也不能就这样和李谦干坐着。
他脑子一转,和李谦说起前些日子听到的传言来:“听说黄河洛阳那一段决了堤,死了不少人,洛阳府那边一直瞒着。如今正趁着冬季在修堤,也不知道到了春天还瞒不瞒得住。”
李谦一愣,道:“黄河洛阳段,不是七、八月份的汛期吗决堤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瞒到了现在吗”
李奎哂笑,道:“王爷怎么可能知道呢洛阳府的同知和我是同年,我和他关系密切,前些日子他嫁女儿,我特意派了人去恭祝,当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鞑子身上,哪里还顾得上洛阳府他忙得团团转,除了嫁女儿那天在家里歇了一天,其它的时候都在河堤上亲自督工,我这才知道的。”
李谦听着眉头直皱。
洛阳隶属河南。河南巡抚黄楚才是李瑶的同年。
他道:“河南巡抚知道吗”
李奎闻言不由在心里感慨,果然还是这些政事能够吸引李谦的注意啊
他叹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大的事,不要说是河南省了,就是内阁,也得有人帮他们兜着,这才可能瞒得下来。否则早捅到大朝会上去了,外面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指地又道,“王爷也不必挂怀。越是瞒着,他们越会想办法把河堤给尽快修好了。若是报到了朝廷,反正事已至此,巡抚、布政使最多不过是被迫致仕,等过几年再起复就是了。自有下面的县令、县丞去背黑锅,该怎样就怎样好了。决了堤的河段反而没有那么容易在短时间内修好。”
这个道理李谦自然是懂的。
他只是为姜宪感到庆幸。
还好她没有继续摄政,否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以她的性子,还怎么能吃得好睡得好
他对李奎道:“这件事你们也不要再对郡主提起了,免得郡主担心。”
李奎连连应是,还想找个什么话题和李谦说说,结果李谦的小厮进来禀道:“丁大人拜访”
两人俱是讶然。李谦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丁大人哪个丁大人”
小厮恭敬地递上拜帖,道:“是山西布政使丁留丁大人拜访”
“这个时候”李谦狐疑地抬头朝窗外望了望。
天色已晚,客栈的屋檐下点起了大红灯笼,喜洋洋的,把偌大的庭院照得温暖而又喜庆。
小厮点头,道:“丁大人说,他是特意来祝贺大人的”
就算是奉承,丁留相比起李奎来,也显示出了一股坦坦荡荡的大方和自信。
李奎神色大变。
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专程来拜访李谦和姜宪,特别是在他并没有因为这次的拜访而和李谦的关系有什么质的飞跃,且他和丁留原本又关系密切,平日里都是以丁留马首是瞻的情况下他赶在他上司丁留之前私下里结交李谦,这在官场上是大忌
李奎很是后悔。
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趁机告辞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走还来不来得及
李奎犹豫着,李谦却没有准备给他遮掩,而是对他笑着道:“今天可真是凑巧。”然后吩咐小厮去请丁留进来,并道:“李大人不是在酒楼订了雅间吗丁大人过来了,也不知道他用了晚膳没有,不然你们倒是可以一起去喝一杯”
恐怕接下来就是丁留和他反目吧
李奎在心里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