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的突然出现让在场宾客陷入一片混乱,乔燃紧紧挽着我手臂,无比慌张地看着我。
“没事的!别担心。”我小声安抚道,视线往外公的位置瞥去。他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俨然如同一位旁观者。
乔燃“嗯”了一声,皱紧的眉头微微舒缓开来。
乔司令夫妇不动声色地看着我爸处理紧急状况,乔英雄要过去,也被他们用眼神制止。
云姨用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以死相逼,不让我爸过去。我爸却以风一样的速度冲到她面前,用手握住刀锋。
云姨不顾一切地想要抽回匕首,刀锋割伤我爸的掌心,不断有血顺着刀柄滴到云姨手上。
远处的我,仿佛能听到刀锋剐蹭骨头的声音。
尽管如此,我爸就是不松手。他不仅没松手,还试图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心头。云姨慌乱无措地看着他,颤抖着声音问他:“张明月,你干什么?”
“相信我,我不会害咱们的儿子。”我爸的情绪十分激动,他夺刀的行为让云姨大吃一惊,两人互不相让,谁都不敢后退。
“张明月,我不会再信你!”云姨冷笑道,“儿子是我的,他的婚事我说了算!你没资格插手!”
今天是我和乔燃大婚的日子,经他这么一闹,我们反倒成了配角,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僵持。
乔司令冲乔英雄使了个眼色,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乔英雄如法炮制对证婚人和主持人交代了一番,主持人拿起麦克风,宣布婚礼暂时告一段落。
在场的宾客都是见过市面的人,很懂得乔家的潜台词,纷纷起身离席。外公也在这些离席人之中,他甚至都没有多看云姨一眼。
我真是越来越迷惑了!
偌大的场子,很快就剩下我们两家人。
乔燃倚在我身旁,大气儿都不敢出。
乔司令站起来,语气十分不满地说了一句“乱来”,牵着乔老夫人的手,一同离开。他们能这么大量,倒是有些出乎意外。
我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劝架”。说到底,这是我们的家事,别人无法插嘴。
只是,话到嘴边,又哽在喉咙里。
我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和云姨说话?张赞?陈浮生?还是她口中的儿子?
“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我?”云姨没好气地说道。
帮忙?怎么帮?抢刀子?好歹那也是我爸啊!
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真不明白这俩人怎么会搞到这种地步!我爸也是强硬派,所有人都走了,还是不肯松开刀子,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难不成真怕云姨在他面前伤害自己?我认识的云姨可没那么傻!
“你们能不能别闹了?”一直没开口的乔燃突然发话了,这倒是让我爸和云姨有些惊讶。看着这么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在所有人都不敢吱声的情况下,竟然敢管他们的家事。
“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这是干嘛?这位阿姨,您说您是浮生哥哥的妈妈,可我从来没听说他有妈妈呀!您不觉得这些都应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您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可以,但总要说清楚的吧?现在这样成什么体统?还有就是,我说张叔叔呀,你不知道女人是要哄的吗?你这样只能让阿姨更生气呀!”
乔燃的一番话,虽然没起什么太大作用,倒是让俩人同时松了手。
匕首落地的一刻,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面对乔燃的指责,云姨非但没生气,反而有些欣赏地打量了她一番,自言自语道:“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惜啊!你和我儿子没缘!”
乔燃挽着我手臂,优雅而又不失身份地回应道:“阿姨!有没有缘分是我和浮生哥的事情,您能祝福最好。如果不能,我也不介意。”
说完,转头对我说:“浮生哥哥,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乔燃的表现实在太让我惊讶了,确切的说,是惊艳!平日里那么孩子气的丫头,竟然表现得这么有礼有节,非但没在气场上输半分,言辞更是谨慎得体,谁都挑不出毛病。
目送乔燃离去后,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装哑巴,直接和云姨表明身份,说:“云姨,我是张赞!你是不是认错人了?”